到是先对着这张脸淡淡的忧虑起来。
银盏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漆红木的匣子,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同她说话,“主子,奴婢家有一门手艺,叫做换颜。”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婉容惊喜交加,吐口而出,“易容。”
银盏怔了一怔,谨慎的回答,“主子说的正是。”
“快快,拉个小凳子过来坐,慢慢说着。”婉容立马兴奋上了,差一点就热情的拉着人的手上了榻,下一刻才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人。
银盏拘谨的停了片刻,见没人出声阻止,这才去搬了把绣凳坐了。
婉容喜滋滋的看着她说话,银盏收了收心后细细说道,“奴婢家传的换颜术分三种,一种是画颜,第二种是上皮,第三种则是换骨。”
“主子您瞧,”她翻开了木匣子,上下两层的格子,成梯形状,整整齐齐的放满了奇巧的物件,规格跟前世的化妆盒没甚区别,里面的刷子膏粉之类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可是真正手艺人哪,婉容仔细瞧了,顾忌家传手艺可能有的忌讳,到是没敢上手碰,啧啧赞叹着示意她继续。
“最粗浅的便是画颜,用这些工具尽够了,只是在原由的基础上,变化七分不同。至于上皮,却是在皮子上画出另一张人脸,戴上后,再用些旁的手段,变成另一人的模样,只是合用的阎兽皮难寻,且一般仅可用七天的功夫,否则就会老化干裂。”
银盏轻叩了一下匣子的某处机关,本做底层的格子又被抬了上了,露出底下薄薄一层,里面用一块雪白的轻罗纱密密覆着,她轻启开来,露出里面的一截,有一段果冻般颤动的物质,呈透明状,相当神奇。
“主子恕罪,此物一碰即碎,需要用上工具,才能启出一观,”银盏小心凝眸,明明她的手是极稳,仍流露出三分的谨慎。
婉容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连连摆手示意她关了,银盏这才收了底层,恢复了原状。
看到那皮冻,她都有些不敢大声说话,就如此还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那换骨呢?”
“那是一种秘术,”银盏认真想了一下措辞,觉得说的太多会把人吓倒,只能尽量说明道,“到如今已少有人知,只见典籍记载,奴婢功底浅,也直到听说,据说神效比那传说中的脱骨丹……”
“不过是稍做修改,多说无益。”李君瑞冷不丁的插话,怕是两人废话太多,烦着了他。
银盏抖了一下,脸都吓白了。婉容避着人朝他吐吐舌尖,也不理人的情绪,回头吩咐道,“来,咱们今天就试试画颜,英气些,平实些,可以吗?”
“可以的……”银盏磕巴的回话,“除了如主子般有上天特赐的天颜,奴婢无能比照之外,其他的奴婢都能做到。”
她说的一本正经,就凭她刚才,总是不由自主的端详她的脸,其中流露出一种纯粹惊艳的狂热,就不用怀疑,她所谓的天颜是一种学术名词,专指她这种得天独厚遭人妒忌的容貌。
婉容看着靶镜里的自己,天颜,她这叫天颜?女人嘛,无能自保的时候会觉得美是一种负担,但以事论事,还是免不了沾沾自喜。
银盏没有夸口,手速极快极稳,浅浅的几笔在她脸上勾画,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完成了。
柳叶眉画粗了一些,造成飞眉入鬂的效果,微翘的眼角往下压,鼻翼和鼻头之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就是比先前的粗粝了不少,唇线没变,唇角处用了一点胶可能,没怎么难受,就是多了一点东西,镜子里就是看不出来,总之现下镜子里的也是一个美人,一个相当英气的美人。
银盏重新梳了云髻,戴了金镶玉的花头簪,掩鬓,满冠以及葫芦耳环,就是一个成亲的贵族妇人,年龄立刻从十五六拔到了二十开外。
神乎其技,明明还有她本尊的影子,可怎么看都是两个人,别说她意外的都差惊呼了,就连一直安坐着没动静的李君瑞都看过来,凝神在她脸上搜寻着什么,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婉容以为他也被惊住了,凑过脑袋去,欢腾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替她换了件青葱色的妆花外衫,系了条鸭卵青缘边的束带,跟李君瑞身上的色泽相近,到是配上了对。如今的她里外都显得朴实无华,对于这等几乎跟换了身似的便装,婉容那是相当满意的。
“怎么样,厉害吧,”举着靶镜左照右照快放不下的她,洋洋得意的夸赞,“你可真是帅呆了。”
本来在一边冷清的看着她的李君瑞,闻言到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