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这是传说中的瞌睡有人送枕头吗?我甚至都怀疑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被这老太监提前知道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听话的按照咱们定好的方向去做?”
“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他,本以为他还能再等上几日的。”萧桓璟淡淡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
“等。”
“将计就计?”
“嗯。”
何愿耸耸肩,“这个安平侯是什么来头?”
“他妹夫是皇城军统领陈东阳。”
“吴忠既然已经和安平侯谈好了条件,那陈东阳作为安平侯的亲戚,而且是手握重权的亲戚,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何愿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吃,含含糊糊地说:“宫里打算怎么办?皇城军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谋反了。”
萧桓璟皱眉看他一眼,“吃完再说。”
“好吧好吧。”何愿费劲的咽了下去,到处找水喝,萧桓璟无奈地把自己刚才喝水的杯子倒满递给他。
“唔,谢谢。”何愿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你还没说怎么办呢?”
“皇宫里不设防御。”萧桓璟平静地说。
“你疯了吗?不设防御?”何愿皱眉。
“放心。”萧桓璟笃定地说,“况且还有你和云卫。”
何愿深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虽然你这么信任我让我深受感动,但是别拿自己命开玩笑啊!只有我们几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么多皇城军?!”
“……”萧桓璟面色古怪地看他一眼,“谁告诉你只有你们几个的?”
“啊?”何愿有些傻眼。
“有我原先的精兵。”萧桓璟眼中有些笑意,反过来拍了拍何愿的肩,“何来这么大的自信?”
“……”呵呵哒。
“咳咳,请你忘掉。”何愿严肃地说。
萧桓璟好笑地点点头。
何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那些老头是不是让你娶老婆了?”
萧桓璟神色有些冷,“嗯。”
“不想娶老婆是好的,晚婚晚育。”何愿安慰似的说道。
萧桓璟失笑,“哪来这么多歪理,我只是没有闲心思罢了。要娶亲…大概也要等到这些事情完结后吧。”
……
何愿沉默了。
明月当空,凉风习习。
何愿赶走了一众守夜的云卫,霸占了这个全府最高的屋顶。他带着瓶竹叶青拿着个小酒盅跳上了这里。
透明澄澈的酒液带着股香醇的味道注入杯中,何愿举起酒杯对着月亮敬了敬,一饮而尽。
“我怎么给忘了,皇帝是要娶老婆的。”何愿苦恼地揉着膝盖,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不过也好,反正终归是要走的。”
“嘿,我就说阿璟那个傻小子…还想着娶老婆呢。”
“麻烦啊,老子两辈子都得栽到这儿。”
“夜里可…真黑啊,像他的眼睛。黑黝黝的。”
“嘶…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何愿醉醺醺地看着月亮,自言自语道。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带着草木香气的微风。
何愿低低沉沉地轻笑着,琥珀般的眸子里盛满了像那个人黑色双眼一般的夜幕,白皙面容浅红唇角,一时竟是风华无双。
“陛下,您还不休息吗?”内侍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位帝王,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皇上已经站在窗边半个多时辰了,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本来他也不愿意催促,可是太晚了啊。
“……退下吧。”一声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内侍如蒙大赫般快速退下。
萧桓璟注视着那个被月光笼罩着的朦胧身影,他已经贪婪地看了很久。
听到何愿嘶哑的笑声,他叹了一声气。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这个问题如果问何愿,何愿一定会回给你一个神秘的微笑,再嘟嘟囔囔好多奇怪的话。
而这个问题如果问萧桓璟,萧桓璟会笃定地说。
因为想要拥有。
皇位是这样的,权力是这样的。
那…情爱呢?
萧桓璟不确定起来,人怎能和那些死物比较?
他的耳力很好,顺着微风也听到了何愿清浅的呢喃。
在听到那句“终归是要走的”时,他心里竟然陡然升起了些许的轻松感。
庆幸吗?庆幸。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生离死别,是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放手。
未来满含着无数的不确定,这奢侈的感情对他们二人都是拖累。也许为了这一份感情,他们会把命搭进去。
萧桓璟不想拿何愿的命赌,也不敢赌。
他选择了逃避。
“吱嘎——”窗户关上了。
萧桓璟和衣躺到了床上。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