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离去的高大背影恨恨地比了个中指。
傍晚十分,何妖孽去探望陈妙小朋友了。探望这个词真的特别温馨,因为它总能让别人重新燃起对生命的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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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妙小朋友被何妖精的人道主义关怀气的躺在床上干嚎,他燃起的只有怒火啊!!何愿笑的开怀摸摸该小同志一头长长的头发以示安慰。
陈妙深呼吸缓了口气,无意间看了一眼何愿突然愣了一下。
何愿本身长的是极好看的,在烛光暖暖的映照下更是显得温柔靡丽。陈妙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是他还没到会为了美色而发呆的年龄。
他发愣的原因很简单——何愿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白天挨打的时候没看清,现在才会被惊到。
“喂,愣啥呢?”何愿笑着在小孩儿面前晃晃手。
“你的眼睛的颜色怎么这么怪…”陈妙愣愣的说。
何愿早就发现自己眼睛颜色异于常人的,平常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但是在灯光底下会变得特别明显,像一块琥珀一样的浅金色。
“我父母是胡人吧大概。”反正我也没见过。
陈妙突然收敛了神色,往窗外看了看,坐回来严肃的说:“你和我打了一场,咱们以后就认识了。我给你说,父母是胡人这种话千万不要说了。在这军里还好,万一回了都京,你再说就是一个死字了。”小孩的神情十分认真。
“为什么啊?”何愿笑着问道,挑了挑灯芯,烛光跳了跳燃得更旺了。
陈妙神情有些不屑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说:“哼,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狗太监!那老东西说什么胡人都是低贱的人,侵犯我们国土天理不容。照我看啊,再怎么凶恶的胡贼都比那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善良!那老狗最讨厌混血了,他说混血的都是杂……咳!反正骂的很难听就是了。”陈妙自动和谐掉了那个词。
何愿看着他认认真真的表情忍不住想笑。陈妙不乐意了,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你别笑!我给你说,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人就是那个老狗,一个阉人也敢骑在三皇子头上作威作福。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何愿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玩着衣服上的衣带子,瞥了一眼兀自激动的陈妙,淡淡地说道:“陈小妙啊。”
陈妙正激动呢,被打断了有些纳闷:“啊?干啥?”
“你想替你家殿下出气吗?”何愿像是诱拐小朋友的大叔一般语气循循善诱。
“想啊!你都不知道我每回有多生气啊,都快气死了。”陈妙挠挠头,不明白话题怎么拐到这上面了。
“好,今后跟着我吧。咱们一起帮你家殿下。”何愿舒展了眉眼,放松下来躺在椅子上。
“……你?”充满了不信任的语气。
“嘿嘿,看着吧。”何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
他想起了什么?
当然上辈子是怎么训(折)练(磨)那些新人的。
呵呵,妙妙小朋友。等着吧。
探望完陈妙,何愿回了房间。一进院子,发现小屋子上的黑纸还没撕呢。何愿不乐意了,干啥啊这是…不都说好了合作了吗。他逮住一旁站得笔直的副官,不满地说:“你们殿下什么意思?这都在一起了还不让我好好睡觉!”
副官心想谁和你在一起了啊,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啊,不过按照之前的经验最好还是别多说,所以他一脸正直地回答:“殿下请大人去他那里一趟。”
何愿睁大了眼睛,一副惊讶到不可置信地样子。
副官咽了口唾沫,疑惑的问:“…大人?”
何愿猛的抱住他,哀怨地哭,边哭边喊:“我不活了啊,你家三皇子这是要潜规则我啊!”
副官:“………”潜…规则?
何愿突然咳嗽一声,整了整衣领抬脚往门口走,看见副官还在石化,颇不耐烦地说:“不走?不见你们殿下啦?”
“啊?走…走!我来引路。”副官内心很痛苦,为什么要他来叫人?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好怕啊tat。
三皇子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何愿踏进院子里第一步的时候,副官便退到门外守着了。
何愿走到主厅里,一看没人。又转到卧房里,发现萧桓璟正在铺床。
本来很小家子气地一个动作,萧桓璟做的却是无比自然,抖褥子,抚平床铺,他都做的很到位。何愿知道萧桓璟发现自己了,所以也不叫他,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
“何大人的礼节呢?”平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
“咳咳,开什么玩笑。”何愿被呛了一下,抚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萧桓璟表情平静地盯着他,他现在心里有着浓浓的疑惑。
他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任何的谎言和伪装在他面前都是无处遁形,任何人在他眼里几乎都是透明的。这和天赋无关,是他用自己的生死练出来的。在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谁要是不会看人,早都被吞吃的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可他却看不透何愿。
突兀改变的性格,强大的身手,无以伦比的自信。
让这个原本懦弱的监察使突然焕发出了耀眼的光彩。
曾经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的人,现在却和自己合作。这种感觉很奇妙,萧桓璟却不讨厌。他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何愿原本就应该和自己一起并肩同行一样。
看着眼前人那双好似有蜜糖在里面流动的琥珀色双眼。
萧桓璟勾起唇角,有意思…
他对回到都京越来越期待了。不知道那老狗会怎样对待这个变化颇大的监察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