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里面爆发了集体示威。
不过看岗哨的态度对里面示威民众不耐烦之极,小队几人面面相觑,都没再多问。经历在外数天紧张状态和一场惨烈搏杀,甚至没了一个队友,此时所有人都只想回熟悉的环境里,好好放松安顿。
好在内部情况不算太糟,陆陆续续也有在外的车队进入的。小队排号等待检查,两个小时后,其他人接到通知可以回去,唯独李萨拉留下,因为她的白蛇受伤了。
白蛇垂尾闭眼,看起来没有丝毫好转,不过它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恶化就是好事,毕竟这蛇本就处于半进化状态。李萨拉面无表情沉着脸,裴元绯安慰她几句,答应晚些时候再来看她,就随等候的柳子明他们一起进了避难所大门。
大门口仍然与平常一般平静,事态没闹到这里,只一叠高过一叠的声浪从不远几个方向传来。裴元绯已经想起来,十年前确实有过这么一出,最后不但没折腾出花样,军方还趁势大刷一把好感度,威望之高前所未有!
所以她没把眼前这出放在心上,只想快些回家。天愈发阴沉了,寒风一阵阵迎面猛掀,两边建筑简陋的窗户铁皮都被刮得哐当直响,水泥地面凉薄惨白,小队剩下的四人都一言不发往避难所中心区赶去,没多远声浪猛高,清晰传来。
拐过那道路口,在中心区的两条主干道上,坐满黑压压的人群,人人都裹着避难所前几天发的老式羽绒服,聚集在寒风中高喊口号。一些标语旗子因为太冷举不起来,歪斜搭在人身上。
裴元绯慢下脚步看向人群,总觉得有几丝违和,一时又说不出来。
其他三个人也停脚看去,柳子明脸色凝重没有多站,说道:“我去汇报情况。”
他打完招呼离开,唐中连忙跟着。
裴元绯没理姜以珺,转身就走,姜以珺看了眼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群,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冷笑。
等从人群里挤出去十几米远后,裴元绯突然听到身后爆发一阵喧乱,里面清晰混杂着几句话,“就是她!”“她杀了我儿子!”“她是军方的!”
她循声回头,不由惊讶。
不远处正有个形容苍老的妇女死死抓着姜以珺袖子,她正是在家具城外被姜以珺杀了儿子的那个母亲!
那母亲十分激动,双眼圆眦,脸上全是悲怆仇恨,抓着姜以珺大喊,旁边正有一个当初一起的男人,帮她拦住姜以珺,周围人都骚乱起来,姜以珺脸上显出恼怒。
她用力抽手,那抓着袖子的妇女就被搡开,倒在侧前方的人身上,姜以珺接着一脚踢开前面挡路的男人,“滚!”
厉喝声满含杀气,丧尸群内鏖战几天的煞气尚未退去,此刻她浑身还沾满血,有丧尸的,有人的,横持刀鞘,双目含煞扫视,周围一圈人不由都被镇住,在群呼海啸的氛围下竟维持住静默。
姜以珺阴沉着一张脸,从众人包围中往外走。
远远看着她的裴元绯忽然感觉手痒,于是她手一勾,咧嘴一笑,姜以珺正迈脚,丝毫不知脚前无形中有团灵气霎时凝聚——只见,原本气势逼人走得好好的姜以珺突然身形一扑,绊倒了!
她一踉跄摔到地上的时候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摔倒了!
丢人懵圈的意识都还没来得及浮现,那先前被推开的妇女回过神,猛扑到她身上开撕!
“你杀了我儿子!你也想杀我是不是!你杀啊!你杀我!你也活不了,你这个杀人犯——”
“我跟你拼了,我不活了——”
裴元绯看着那边乱成一团,嘴一勾转身离开,此时陷入围攻的姜以珺压根什么都注意不到,她狼狈从人缝里往外挤,什么气势都被一跟头摔没了。
众目睽睽,她再恨也不敢此时杀人。
两条主干道聚集的人群看起来黑压压一片,其实相比整个避难所内十几万人口来说,算不上什么,大多数人还是安分守己躲在家里。裴元绯往军属区走去,路上不时还看到零星的人怀里抱着盆或袋子,缩脖缩手往家跑。
他们怀里抱的东西是避难所食堂发放的基本保障,裴元绯也看陶由去领过,几斤自制杂粮饼、一点咸菜、土豆或是红薯。
每到饭点经常能看到简陋的房子外,小铁皮炉子上炖着没有油花的咸菜汤,底下烤点红薯土豆,还有家里的孩子在旁边守着,时不时眼馋地用细棍子拨两下。
哪怕没有劳动能力的幸存者,靠这点东西也能维持饿不死。
裴元绯目送一个穿黑色简单羽绒服的妇女抱紧口袋没入小巷,脑中忽然一亮!
刚才看到人群时的违和感变清晰起来,这还没到零下温度,有保暖衣物发放,有基本食物救济,比曾经那次末世不知道好多少,怎么示威仍然爆发了!
——事出反常。
背后有人谋划吧?她了然地笑了笑,并无所谓,只要不波及陶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有功夫想那些勾心斗角,不如想想回去让陶由做什么好吃的!
还没等走到家门口,前面小路上已经出现一个小身影,小九远远地伸着俩小胳膊咧着嘴飞快朝她跑来,跑近时用力一蹦——“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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