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福建既平,国民革命军即回师复征赤区。此前,国军欲阻红军往泰宁、建宁之归路,兵锋直指团村、东山与德胜关等地。大军进至团村地区,突遭红军伏击。国军措手不及,节节败退,逃回黎川城固守不出。红军虽胜,却折了师长张锡龙,锐气大挫,不敢久留,便速退去。红军首领知福建兵变失败,懊悔不已。又闻国军多路杀来,自知难挡其锋,乃效国军之策,广筑碉堡,处处设防。共产国际顾问李德又发明所谓“短促突击”,妄图凭此抵御国军进攻。
民国二十三年二月间,谢家昌奉命率独立师奇袭横村。红军突遭打击,仓促应战。谢家昌令炮兵猛烈轰击红军堡垒,直打得山颠地晃,堡垒俱毁。红军支撑不住,未待国军冲击,便仓皇撤去。谢家昌即乘胜追击,连克邱家隘、坪寮。谢家昌就于邱家隘驻扎。子夜时分,哨兵于营前逮住一人。此人满脸倦意,并无惧色,自称家昌故友。谢家昌于灯下审视良久,却并不认得。那人笑道:“北伐军中,曾睹昌儒神勇;南昌兵变后,叛军孤立无援,无所逃窜,又是昌儒一骑绝尘,欲救叛军于危难中。——在下微末之人,昌儒自然不识!”说罢出示龚楚之信。龚楚信中道:
昌儒贤弟:见信如晤。愚兄自到江西,并不如意,在此便不赘言。现共党苛暴,杀戮无穷,大失民望。凡有异见者,杀之悉尽。现赤区之境,百姓大饿,家室怨旷,人不自保,势必离散。我有一友,姓杨名遇春,家遭大难,此处已难容身,欲另觅安身之地。故我将其荐至你处,望看愚兄之薄面,善待之,则不胜感激。青山不老,相见有期!
谢家昌看罢大惊,道:“原来是杨遇春先生,你为黄埔军校三期,乃家昌之学兄。敢问杨兄遭受何难?”杨遇春跪地大哭:“可怜我父母兄弟,皆死于共产党之手。”谢家昌急忙扶起,道:“杨兄既与福昌兄相善,即家昌之兄弟,且将缘由慢慢说来。”杨遇春道:“苏区有萧墙之危,灭亡在近:自今年以来,苏俄命令苏区傀儡政府开展‘消灭地主’的运动,凡有田四十亩甚至不满十亩者便在被消灭之列。清算无穷,残忍不仁,杀了一批又一批,甚至杀戮红军家属,我原为江西独立师师长,家在瑞金武阳围。我父母叔伯都被捕去清算,家中屋宇财产全被没收,有同乡侥幸逃回的,诉说我父母叔伯皆被迫害至死,心中大恨,故来相投。”谢家昌惊愕道:“必定是政府封锁赤区,红匪无以为食,饥穷极深,才如此残忍。”杨遇春道:“苏区粮食乏绝,匪军刻剥百姓,更视人命如蝼蚁,处决地主之手段,万分残酷。此等人在未杀之前,用各种严刑拷打,以勒索金钱;等到敲榨净尽,才加以屠杀。此风日张,难以遏制,上下皆呼‘斩草除根’,凡被指为豪绅地主者,连襁中婴孩也不免于死。我父母既死于此等恶徒刀下,我岂有心思活下去。幸而福昌兄劝我投奔昌儒。我冒死而来,愿昌儒收容杨某,杨某愿施犬马之劳。”家昌坦然受之。有副官密语道:“倘此人诈降,其害不浅!”家昌道:“我观共党所为,违逆天意人心,军中虽有猛将,然李德等辈无能,不知所任,此天败共虏,我何疑之!”乃用杨遇春为军中参谋。
谢家昌道:“谢某曾读一书,名曰《剿共随军日记》,书中有言:‘地方初染赤色,共匪即将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之儿童团,教以残杀,养成其凶暴根性,以为造成赤色恐怖,以镇压AB团及不附共分子之工具。其手段至为毒辣,**或不附共分子,如属妇女,则以铁线贯其双乳,以手拨弹,谓之弹乳琴;如属男子,则将其鼻尖与**贯以铁线,如法弹之,谓之父子弹琴,行凶者皆属儿童团人马。彼辈受共匪之薰陶训练,凶残甚于禽兽。受害者恒呼天抢地,痛不欲生云。’如此凶宄之极,令人生寒。未知所叙可否真实?”杨遇春道:“此乃共匪摧残乡绅之常法。共匪法令苛虐,惩治内部相恶者,亦曾用过此刑,如赤区将领李白芳、马铭、周勉三人被诬为“AB团”之首要分子,此等人之妻便被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肃反委员会主席李韶九捉住,使用香火烧**、小刀割乳等,实乃古今第一酷刑。”谢家昌听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