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之城里,沙克斯做的食物应该是很不错的,每到中午和晚上,就有很多居民携家带口过来用餐。秦笙已经习惯了,而且反射性地去厨房帮忙,小狐狸闻着食物的香味,欢乐地从卫瀚肩上蹦下来。
卫瀚一句话也来不及说,眼睁睁地看着一大一小进了厨房,心底隐隐有种失落感。当然,这笔账都是算在沙克斯头上的。熊族兽人根本没想到,只过了一天,他就已经负债累累。
用过午饭之后,两人就带着小狐狸去了神殿。
神殿是冬之城最雄伟的建筑,也是唯一带着装饰的建筑。对于冬之城附近部落的兽人们来说,既是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最幸福的地方。因为,神殿有前殿、后殿之分。前殿是每一个兽人都能祭拜神灵的场所,神圣不可侵犯。后殿则是雌性生活的场所,任何兽人不得随意闯入。当然,并不是没有兽人硬闯过,但下场一般都非常悲惨,而且有时候甚至会牵连到整个部落的人几十年不能娶妻。对于兽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传承部落血脉更重要的事情,死反而是一种仁慈,一个部落的灭亡或者被迫迁移才是最严重的惩罚。
卫瀚不在的几天里,秦笙曾经在神殿外面徘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却始终没有走进去。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惧怕,是不自信。像他这样的兽人,是否有资格进入神殿祭拜,是否有资格得到神的垂青?
熟悉的大门逐渐接近了,秦笙慢慢地停了下来。
眼前的大门由四根石柱支撑,柱身上雕刻着神灵的形象,那是一个非常威猛的兽形,蜿蜒的身躯隐藏在云中。神灵的传说则在围墙上延续着,那是所有兽人都耳熟能详的j□j的故事。
“怎么?”卫瀚转过身,挑起眉。
“你带着它去。”秦笙仍然不想或者说不敢踏入这片圣地。
卫瀚从没见过秦笙露出这种小心翼翼而又脆弱的表情。秦笙是谨慎的,是冷静的,是淡漠的,也是温和的,但从来不会是畏惧的。就算是面对生命危险,他也不会惊惧不安。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秦笙才是最真实的。所有的谨慎、冷静和沉着,在这个时候都消失无踪,也毫无意义。剥去一层层外壳之后,豹族的少年其实始终不自信地蜷缩在某个角落里。
卫瀚心底一片柔软,他知道这种情绪叫做“怜爱”。但是秦笙不需要怜爱,他也不想怜爱自己值得尊重的同伴。他抿了抿嘴唇,猛地拉住秦笙的手臂往里走。
秦笙失去平衡,只能踉踉跄跄地跟住他。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卫瀚绝对已经看出什么了。虽然对踏进神殿没有自信,但秦笙却坚信,卫瀚不会因此而产生变化。当然,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他也难以说清楚源头。
两人进入神殿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矗立在正中央的黑色神像。那种威严与强势,冲击着每一位兽人的心灵。秦笙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就连平时没有表现出任何敬神行为的卫瀚也跪下行礼。小狐狸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在他们身旁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请神赐予我的家人幸福。”在秦笙的心里,家人仍然是温暖的归处,他思念他们,却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请神……请神……”卫瀚看了身边的豹族少年一眼,“请神护佑我们的旅程。”
小狐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尾巴摇了摇。
“神灵会赐予你们力量。”平静的话语在他们祈祷完之后,很适时地响起来。
秦笙抬起头,一位年轻的祭司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向他们行礼。
秦笙和卫瀚也按照这神殿的礼节还礼。
年轻祭司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腰带上挂着金饰和玉饰。秦笙对于祭司的等级并不了解,卫瀚却知道,此人的等级并不低。这类祭司不会轻易出现,很可能是观察到了秦笙的异状,所以过来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