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也越长越肥,预兆是个极好的丰收年。”扬州户部清吏司长官张掖高兴的对贾琏介绍道。他转身从稻田里择下一杆稻子,递到贾琏跟前,以示这些稻子的长势良好。
贾琏接在手里,看着那一串还没鼓起的稻穗,便自然而然想象出它深秋时沉甸甸的金黄色的样子。
贾琏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这珠稻子上,嘴角的笑渐渐收敛,目光变得格外深沉。
地方官们都乐呵着,还有的跑去跟农户们打成一片,说说笑笑。
大家热闹了好一阵,忽然发现尚书大人那边安静下来,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跟着望过去。就见身材颀长的尚书大人,正背着一只手在身后,另一手食指和拇指着捏着纤长的稻苗,蹙眉死死地盯着。
大家都莫名的安静下来。
看着尚书大人的表情,隐隐有种不良的预感。
“烟叶是用不上了,没得蚜虫病,”贾琏念叨一句。
众人心都跟着提起来了,没得什么蚜虫病?那岂不是说这稻子得了另一种病?
“大、大人?”
贾琏转了转手里的稻苗,抬眼跟他们道:“这还没到秋天呢,我们高兴地太早了。”
“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琏没回答,反而是吩咐随行官员和在场的农户们,分横纵两列,每隔大约二十丈远就在田里头取一株水稻。
贾琏让程书良对应画了一张图,分横纵两条,从交叉点也就是他们的起点,在横纵线上分线段,根据人数画点。贾琏先走横的那一列项,看了每个人手里的水稻植株,转而告诉程书良是否点画为红色。
横纵走了两边下来,程书良手上的变成了三分半黑七分红。
贾琏二话不说上了马,带程日兴骑马往东走,再看东头的那一大片田。贾琏粗略检查了一便,暂时没有看到任何问题,复而骑马回来。
众官员和百姓们都等着。特别是在这片地方有地的农户们,都紧张的冒了冷汗。
贾琏干脆坐在田头的一块石头上,拾起那把画红范围内搜集来的水稻植株。一棵棵从头看了一遍,贾琏发现他这一把稻苗里面主要有两种病斑。
一种是斑点呈现的暗绿色,形状差不多是圆的,而且暗绿色的斑点还有长着一层有青灰色霉霜,这种就是急性型的病斑。还有一种是斑点中心灰白色,向外的晕圈为黄色,形状差不多问为梭形,这种斑点而有褐色的坏死线贯穿,这就是慢性型病斑。
总之,这两种病斑都是稻瘟病的典型表现。所谓瘟病,都是有很强的传染力的,稻瘟病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前两天刚下了雨,气候炎热潮湿,估计会导致这种病害加快速度传染。
“琏儿,这到底是?”林如海疑惑问。
“稻瘟病。”贾琏简介作答道。
众农户们一听是“稻瘟病”,又见侯爷面色十分难看,从名字再从表情上推敲,很容易就知道这种病肯定很厉害,而且是传染的。
农民们确认真的具有传染性后,都吓得不行。刚好有几个人的地就在爱这片染病的田里,表情早已经从‘庆丰收’的喜悦改为抱头痛哭了。
有人忽然起哄,表示该要把这片病田焚毁,省得传染其它的好田。
“休要乱言。”薛蟠见琏二哥还在盯着水稻琢磨办法,便开口先提醒大家。
但临着病田的农民们都害怕了,为求保住他们自家田,几个人凑成一伙儿,趁着贾琏等人不注意,就悄悄奔跑回去,举着火把来了。既然是瘟病,那就一刻都等不得,现在就放火把病田烧个干净才安全。
几个农民扛着柴火和火把,兴冲冲地就要冲过去烧田。
那边正为自家病田的伤心的农民们吓得魂飞,叫嚷着不能就那么烧了。
“你们的田不烧,回头病就传染到我们的田里,就会害得我们也颗粒无收。你们凭什么只顾着自己!”东边田的农民们都不服气,为了保护自家地,奋力要烧田。
户部的人忙拦着,却挡不住那么多身材魁梧的年轻农民。
贾琏一声呵斥,震住所有人。
“你们就算把这片田烧了,也杜绝不了稻瘟病的传染。”
冲动地农民们听这话,都愣住了,停下手准备先听贾琏的后话。
“这种病,在病害部位会产生一种个体非常小的‘后代’,称为‘孢子’,它会借风雨进行传播侵染。这里前两天刚下过雨,也刮了大风。一片树叶尚能被吹到几里外,你们知道这一场风雨吹会把那轻飘飘不起眼的挟后代’吹到哪儿去?东边那些田你们现在瞧着是好的,可不见得几天后还好!到时候你们怎么办,也全烧了?大家全都喝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