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突如其来的神力不能解释),而且很可能与他面前的地宫有关。现在想弄清整件事太晚、也没有时间了,他只问:“如果顺利的话,多久能出去?”
“如果一点意外都没发生,我想约莫半天。”杜英道,“但这也做不得准,毕竟我之前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有什么。”
苏由听了,又往里头张望了几眼。他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把背上的江思齐放下来过,这时候一动,垂在他胸前的两只手就无力地晃着。江思齐的脑袋就侧在他颈边,呼吸微弱。
因着之前从天而降的怪力,苏由倒也不怎么觉得累。但他拖得了,江思齐怕是不行了。这么想着的他侧手看了看手表,时间正指向凌晨一点。
可惜gps定位功能在地底下不太好用,他连自己在排云山的哪个部分都不知道,更别提看看靳胜他们在哪儿了……
“那就走吧,”他道,心想他今天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做出了不知道多少次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决定,“碰碰运气。”
结果刚抬腿走了一步,苏由又犹豫了。“你……”他想了想,“你自己不是能从那天坑里上去吗?”
杜英愣了愣,笑了。“没错。”
“那……”苏由想了半天,“那其实你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冒险。”既然杜英不知道地宫里的情形,他自己又多了个力大无穷的本事,那能走一个是一个,说不定他出了事还能有人报个信儿。
杜英直直地盯着苏由好半天。生死关头,这人还有股豪爽劲儿,无怪乎……“你就不怕我骗你进去?”
“信你最后一次而已。”苏由撇嘴道。杜英说什么迫不得已他不清楚,但就凭对方被压在乱木底下时那种和死人没差别的模样,他觉得完全够了。“就算是陷阱,爷也认了!”
杜英嘴角噙着笑,没再阻拦,只目送苏由背着江思齐和九霄琴一起消失在石道尽头。直到他确信对方不会再转身回来,脚立刻一软,不得不靠在边上石雕上。
“打肿脸充胖子,竟然被看出来了。”他自言自语,不由苦笑。苏由八成觉得他体力不济、但勉强足以自保,可其实那还是谎话,他早就要撑不住了。
杜英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运气。等片刻后再睁开时,他的一只左手已经变成焦黑的枯木一般,正和木莲那一只全废的左手有相似之处。他低头瞅了瞅,心想这是个自损八千的法子,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原路回不去,他也得冒险。地宫复杂,多一个人,或许多一分希望呢……
苏由撑着石雕站起来,最后看了那鸟一眼。“青鹞鸣,时太平……”他低声道,“天命玄鸟……”这声的余音还没散去,他已经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门内。
等他略踉跄的身影也消失之后,大门悄无声息地合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石雕圆睁的鸟眼里闪过一丝利光,随即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