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就是,取名这个事,我们慢慢商议。”
月容也不答他的话,一边轻轻拍着儿子,一边唤人:“苗嬤嬤,阿葵,你们都进来吧。”苗嬤嬤等人进来,光元只得又退到一边。
月容喂饱了儿子,把他递给苗嬤嬤,阿葵让人端了饭菜进来,服侍月容吃了,用过膳,又扶了月容躺下,让她眯了眼睡觉。光元始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待月容睡下,自己则拖了小凳子坐到小床旁边,静静看着儿子。
苗嬤嬤觉得月容和光元之间情况不对,忙使了眼色让阿葵跟了自己出去。东厢里,阿葵把两人几个时辰前的对话告诉了苗嬤嬤,末了,道:“想不到元驸马那么好脾气的人,竟会说那样的话,公主听了也不哭不闹,这样对他已经很仁慈了。”
苗嬤嬤沉吟一会,道:“公主不闹,是公主懂事,这事你也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了。你到灶上吩咐,给元驸马做些吃的来,万一饿着了元驸马,公主又该心疼了。”阿葵成婚也有一年多了,孩子也满了百日,低头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去厨房吩咐烧菜。
光元一直待到晚上,等月容房间熄灯了才离去。期间,儿子醒来他便逗着儿子说话,儿子睡着了便盯着儿子看。这样一日下来,对酷似月容的儿子,竟生出了不舍,要不是苗嬤嬤一再催促,他真的想跟他娘两个宿在一间屋子里。月容对他还是那样:语气平静、态度不冷不热,他心里难受,但是也只能承受。他倒是希望月儿对自己哭闹一阵,这样既解了她的郁气,自己也能好受些。光元打定主意,这一阵一定要时时刻刻在她眼前,不能让她真的就这样冷了自己,于是便向上司告了十天假。好在翰林院平时事也不多,上司也知道长公主给他生了儿子,以为是公主离不开他,于是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爽快准了他的假。
光宇几个对光元的告假行为大为叹服,一边又暗自嘀咕:“大哥真是对儿子太上心了!”刘琨、刘珏两个不如光宇、光涵了解月容的性子,看她每天对光元客客气气,以为有了孩子,做了父母的两人故作矜持,也不以为意。但是光宇、光涵两个却看出不对来,第二天晚上,便齐齐到了原园探究原因。本来这件事非常丢脸,但是光元为着自家兄弟好,还是把他跟月容间的冲突跟两位弟弟全盘托出。
光宇听罢,狠狠道:“大哥,你活该!月儿九死一生才救回性命,如今能生孩子已是万幸!她这样照顾你,为你生第一个孩子,你还为是男是女出言伤她,真是太过分了!”
光涵也道:“大哥,你这次怎么这么糊涂?要轮到我,只要是月儿妹妹给我生的,别说是生儿子,就是生下猫啊、狗啊,我也照样感激不尽!”
光元也不为自己辩解,由得两个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末了,自己总结道:“二弟、三弟,以后你俩也别为那个先后次序争执了,若闹得太过,月儿有可能从此再也不肯生了。”光宇和光涵若有所思,互看一眼,又各自轻“哼”一声撇开了头。
月华居内,苗嬤嬤看着月容不动声色冷落光元,而光元每日照样天明来、熄灯走,耐心陪着儿子玩耍、哄着儿子睡觉。如此过了五日,苗嬤嬤终于看不过去了。在第六天一早,月容刚起床、光元还未到月华居报到的时候,苗嬤嬤逮着机会,把阿葵等人都赶了出去,对月容道:“公主,老奴倚老卖老说几句话,元驸马是很过分,但是这几天来,你也看见了,他对大公子多上心,你也别跟他生气了。再说,老奴说句僭越的,这事公主也有不对。夫妻过日子,讲究的是磨合、商量,驸马想要女孩,拼命努力,公主是知道的;而公主想要男孩,不喝‘中和水’,驸马却不知道,认真说来,是公主做得过了。”
苗嬤嬤听得月容轻“哼”了一声,赶紧接下去道:“当然,驸马是太贪心了,公主给他生孩子,是多大的荣耀,他居然还敢挑男捡女,真是应该惩罚。不过,老奴认为惩罚五天已经够了,驸马这些天虽然还是笑着,但是每次端下去的饭菜几乎跟端上来的时候一般多,公主应该也看见驸马已经瘦了一圈了……”
月容静静听着,不语。
早膳之前,光元准时报到。早膳端上来,月容一桌,光元一桌,阿葵和阿椒分别在一旁服侍,苗嬤嬤逗着小床上的婴儿,一派其乐融融。月容边吃边看向光元那一桌,发现他果然不大动筷子,只喝了一碗清粥、吃了几根青菜就道:“好了,撤下去吧。”不由出声道:“厨子一大早起来给你弄这些,这样原封不动撤下去,既浪费,也辜负了厨子的一番心意,元哥哥还是多吃些吧。”
光元立即抬头望过来,眼睛亮得如同天上闪烁的明星,出口却有些语无伦次,道:“月儿,是——厨子,很辛苦,我,我全都吃完!”阿椒不明所以,觉得元驸马的样子好傻,阿葵和苗嬤嬤则暗笑:雨过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