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来说东西真好,也真贵。我看好了什么,你给我买啊。不过,今天买什么范儿的,你也得听我的。”
叶书冉心里觉得今晚恐怕有点儿糟糕,易堃虽然看上去没事儿人似的,可是看她这么“疯”,才知道她心里其实难过着呢。只是现在她不晓得,易堃的难过,到底是因为哪一个了。而她开始“疯”的时候,她是完全没辙的,只有打起精神,今天看好了她。也是自己疏忽,她说去酒吧,就该知道她是要找地方发泄。
她们俩逛了三个商场,然后又杀回到第一个,在一家店里买了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衬衫,飞机袖,V字翻领。等到试上了身,也真是漂亮,显得颈修长秀美,领子开得恰到好处的性感。叶书冉拉住领子拢了拢,说:“再钉一颗扣子就好了。”
易堃站过来在她旁边,瞄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的嘛。不能再多一颗扣子了,不然韵味全无。要的就是这种深V的诱惑。”
叶书冉看了看易堃,因为她的上身要稍微丰腴一点,所以衣领没有开到那么深的位置。叶书冉说:“真热辣。”
易堃挺了挺胸,肩扭了一下,说:“我也有找个人立马结婚的资本,是吧?”
叶书冉瞪了她一眼,说:“你还是很在意的,是吧?”
易堃的肩垮了下来,说:“我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骗了我,喜欢了我那么多年的人放弃了我,我要是不在意,是不是就太没心没肺了?”
叶书冉望进易堃的眼睛,那里的悲伤分明很浓,嘴角却翘起来,笑着。
再去另外一家店的时候,易堃选了两条长及小腿肚的大摆长裙,香槟金色的给她,闪电蓝的自己穿了。叶书冉终于知道易堃要怎么折腾了,这是《罗马假日》里赫本的造型!叶书冉又隐隐觉得脑仁儿疼,易堃要是作起来,她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
裙子上了身,叶书冉的裙腰肥了一个码,易堃把手圈在她的腰上,说:“天啊,这腰跟束过的一样,你怎么搞的?我是看出来你瘦了,怎么瘦成这样?”
“不过是掉了点儿婴儿肥,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店员又给她换小了一码,虽然还是有些松,好在不影响效果。两个人进试衣间,把衬衫也换上,再出来的时候,看着对方觉得特别不真实。
店员左看看,右看看,说:“真是,不细看跟双胞胎似的。”
“不用细看,就是双胞胎,异卵双胎。”
店员惊讶地问:“真的?”
叶书冉也凑趣,说:“当然是真的。”
走出商场的时候,叶书冉和易堃赚了相当多的回头率。这种场合易堃是经历多了,莫说在S大,在C市的高校圈子里,她也是名人。叶书冉却不太适应,手拢在领子口,很不自在。
“真是,你那个手包买不到,也买不起,跟咱们这身衣服还真是协调。何摧送你的?”
“不是,前儿小姨过来给我的。谁知道是她不稀罕的,还是怎的。”
“你呀,不识好人心。这经典款,小姨会不喜欢?人家特意送你的,你倒不怎么领情。”
叶书冉被她掐了一下胳膊,又疼又痒的,笑说:“谁说的,怎么不领情呢。她就是用过的给我,我也不嫌弃。打开她那柜子,随便拿一个她都得说‘咦,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她呀,我姥爷在的时候就爱数落她。”
俩人出门打了出租车。城市在各种灯光的映射下,仿佛流动了起来。易堃默默地看着夜景,好久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C市了。白天不觉得怎么,到了夜里,想一想是太暗淡了。”
“也不光是夜里暗淡。我所觉得的暗淡,也不仅仅是色彩和光,而是给人的一种心境。其实,境由心生,是我那几年自己过得不够灿烂。别人一定不会有我这样的感受。”
“可是现在我也有了。我不想回去了。”
“那是你现在的心情不够美丽,更是应了我这句‘境由心生’。”
“他也在这座城市里。”易堃幽幽地说。
“谁?”
“我的青梅竹马孙剑锋。”
叶书冉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冯贱人”,看着易堃,直到她转过头来,说:“他在这儿工作。他回上海读高中、读大学,却来北京工作。如果我不是本硕连读了研究生,今年大概也跟你一起来北京工作了。”
叶书冉生气地说:“你也知道自己傻,白等了他那么多年,如今还要继续傻下去吗?管他是在美国、上海、还是北京呢?他在哪儿都跟你没关系了!他自打跟你失联,就已经不把你当回事儿了。”
易堃把脸转向车窗外,好半晌才说:“我知道。所以,我得把自己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