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安阳坐镇中军帐,以最快速度处理各方报上来的事情。
索性皇天不负苦心人,破晓时分,撤退的队伍终于马马虎虎拉了起来。
安阳不顾军师几人的劝阻,执意带了三千军马留在最后压阵,又命李文山带三千军马前面开路。前身李安阳在景轩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差一点就成为天下之主,能力自然不会差。这六千军马就是他训练出来的亲军,也是他的杀手锏,轻易不会动用。
但是安阳为了尽快安全撤到豫徽行省,不得不拿出这一股力量。
一路上颇为平静,只是从第四天开始,撤退的队伍就开始受到景轩的袭扰。不过,李安阳留下来的亲军也不是吃素的,更有安阳每次都奋战在前,所以虽然死伤有些惨重,但是大半个月后,十几万人到底安全撤到了豫徽行省的州城之外。
十几万人将州城围了水泄不通。
豫徽布政使坐在堂上,听着下面的人回报说城下的人是如何密密麻麻、无边无际,忍不住有些双股战战。
良久,猛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惊慌,布政使王怀仁才咬着牙问身边的心腹道:“不是说这里是张淮的地盘,那些逆贼不会来这里吗!”
“东翁,豫徽是中原的粮仓,只要有人志在天下,早晚都要来!”更何况,现在太子势强,李贼不来豫徽这个避风港,难道还要送到太子手上去不成。
当然,后面的话那个心腹没有说出口,只是垂着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布政使王怀仁知道心腹说的在理,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为什么不再晚上几个月,还有四个月他就在豫徽任满三年,他已经活动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路子,很快就能调回京城了。老天爷怎么就等不及这四个月呢!
王怀仁心里默默流着泪,挥退了前来禀报的下人。
他身边的心腹见状,在心里叹了一声道:“东翁,李贼月前被太子殿下大败一场,又是一路被太子追逃而来,兵疲马乏,恐怕早已有心寻落脚之处,东翁不妨派人去招安李贼。”
王怀仁闻言有些不自信地问道:“这……可行否?逆贼杀戮成性,若是假意招安,骗进城来,吾等危矣!”
王怀仁作为豫徽行省的布政使,可是说是行省中豪绅家族的领头羊。
也不怪王怀仁会这么想,流民军每每攻破一个城池,就会将城内的富户豪绅之家劫掠屠戮一空,美其名曰“劫富济贫”,然后又裹挟了城中良民加入流民军,以图壮大队伍。
李安阳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干的,直到两年多钱遇到傅青山,李安阳的目光开始投向整个天下,这才开始调整自己的策略,不再以吃大户为目标。
“李贼志在天下,两年多年就不再滥杀大户。若此次李贼进城后再次故态萌发,相当于自断后路。天下读书人多为富户豪绅之家,李贼所做,日后哪里还有有才之士敢于为其效命!是以,东翁大可不必忧虑,只管派人去招安便是。”王怀仁的心腹幕僚说完这段话后,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拱手告退,径直出了布政使司衙门。
王怀仁站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招来同在堂上的游击将军道:“林将军,值此危急存亡之时,招安事关家国生死。为向李贼表示诚意,还望林将军不辞劳苦,冒险跑一趟!”
娘希匹,好事儿想不到老子,入你娘的诚意,谁比你布政使大人亲自招安来的有诚意!
林游击虽然心里腹诽不止,但是脸上却笑呵呵地接受了这个危险的任务,心里面已经打定主意,到了贼营,一切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跟了李贼反他娘的。
只是林游击刚刚走到大堂门口,就见到一个专门传讯的小兵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跑到大堂上禀报道:“大人、将军,不好了,城外逆贼开始攻城了!”
“什么!”
林游击和王怀仁齐齐惊呼出声,王怀仁吓得跌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颤抖着手高呼道:“速速去请先生来议事!”
去找王怀仁的心腹幕僚的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却带回来一个让王怀仁心惊的消息:“大人,先生不在家中,有人说看见先生拿着包袱从后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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