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凡看着季雅,胸口被幸福充斥得满满的,他在阴影中活了半辈子,唯有此刻,是真正的解脱。
他忽然不恨了,不恨苏锦,不恨季寒,不恨任何人,他从来不知道仇恨原来可以因为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他搂紧季雅,想吻她,却又不敢,只是把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季雅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他们周围全是鲨鱼,好大条的鲨鱼,苏一凡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她是不想活的人,难道他也不想活了吗?
她用力推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虽然身陷绝境,但也别这样轻易放弃,至少应该试着逃一逃。
苏一凡歪歪头:“你想不想骑鲨鱼玩?”
纳尼?
季雅的三观有点破裂。
“不是所有鲨鱼都咬人。”苏一凡笑了,“你哥哥和沐乐给我们找的这些鲨鱼,属于只会被人咬的类型。”
季雅瞳孔放大,过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胳膊,有怨、有惑、有爱,更多的是茫然无措,这个神转折来得太突兀,突兀到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应对。
她扭开头,不去看苏一凡的脸。
苏一凡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岸边,季寒和沐乐已经从山崖上下来等着他们了。
季雅怔怔看着季寒,泪水迷失了眼眶,从睫毛上一滴滴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哥……”
季寒耸了耸肩:“我和沐乐打赌,苏一凡绝对不肯为你跳海,现在愿赌服输。你们要在一起,我不再反对……苏一凡,你干什么!”
季雅本来听季寒这样说,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忽然听到他声音抬高八度,还有沐乐尖叫着捂住眼睛……
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赶紧回头去看,只见苏一凡左半边袖子上全是血渍,一条胳膊躺在沙滩上,把白细的沙粒染成了赤红色。
季雅足怔了一盏茶的功夫,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她有点懵,伸手摸摸苏一凡的伤口,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她才回过神,发起抖来:“你干嘛……”
“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总不能当真就这么算了吧。”苏一凡露出标准的奸笑,“这条胳膊削下来抵债,能抵多少算多少。”
这样的变故,就连季寒也没有想到,季雅又怔了好半天,才失声痛哭起来。
苏一凡用另一只胳膊把她抱住,笑着安慰:“哭什么呀,我剩一条胳膊,不是照样抱你吗,而且我砍的是左边胳膊,其实砍右边比较有诚意,但我想意思意思就行了,是不是?哈哈哈。”
沐乐第一次见到有人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那是胳膊耶,就这样说砍就砍,不疼吗?
季雅也是这么问的:“很……很疼吧,这里都没有伤药……”
“这点小伤,不碍事。”苏一凡依旧笑嘻嘻的,“沐乐不是晒盐了嘛,等会敷点,不碰水就好了。”
这话季雅显然是不信的,别说她,就连沐乐都不信。不过苏一凡倒是真没瞎扯,比起寒毒发作的痛楚,这点断臂之苦,不算什么。
他侧头朝季寒看去:“现在你有没有解气一点?”
季寒移开目光:“别说你只是断一只胳膊,就算你搭上性命,也不能抵偿过去的错,罢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待雅儿,我不会再为难你。”
“你本来也没能力为难我好么,这里除了海还是海,没有我,你想和外面联系?做梦!”苏一凡赎罪归赎罪,嘴毒的毛病却是半点也不准备改,“对了,我和雅儿还没拜堂成亲,你们是她唯一的亲人,给我们做个鉴证,怎样?”
沐乐哭笑不得:“你准备跟雅儿,在这荒岛上成亲?”
“要不然呢?”苏一凡撇嘴,“难道你们还指望我三媒六聘,抬花轿上门吗?怕是我人还没到,夏齐峰就先找上门去了。”
沐乐忍不住噗嗤笑出来:“那你也不能这样赖掉聘礼啊!要求不高,捉两篓鱼来,总可以吧?”
季雅急了:“他现在不能碰水的,沐乐你别这样刁难他……”
季寒很有些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能让季雅至今还对苏一凡依然深爱入骨?
不过感情原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他对沐乐,不也一样吗?
念及于此,季寒觉得堵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似乎不那么沉重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鱼现在可以不要,但以后必须得补,毕竟是我妹妹出嫁,不能连篓鱼的聘礼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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