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寒点点头,那是他人生的第一场劫,如何能忘?
珊瑚垂泪说道:“苏锦是个很神秘的人,奴婢只知道百兽谱与她关系密切,其他的太妃不愿多提,当年太妃怔怔看着端老爷的尸体,忽然就说了一句‘苏锦你好狠’,那是奴婢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么说,那次的事情不是意外?”季寒倒吸一口凉气,“母妃觉得端祖父是因她而死,所以回来才投环自尽的?”
“太妃自尽,不是因为端老爷的死!”珊瑚这下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事除了老爷和奴婢之外谁都不知道!那日太妃在娘家处理完端老爷的后世,回来的路上我们的马车被劫到一处破庙,一群黑衣人把太妃给……给……”
珊瑚说不下去,季寒心里咯噔一声!
珊瑚抹着眼泪:“他们轮流羞辱了太妃整整一宿,临走时说了句‘苏姑娘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这句话奴婢到死都不会忘!太妃那么尊贵高傲的人,如何受得了这种事,回到王府就投了环,还好发现得早……”
季寒念及当年之险,兀自心有余悸,那时候他还小,只觉得害怕,母妃昏迷不醒,父王跟发了疯一样,说救不回王妃,要所有太医陪葬!他的手紧紧握着拳:“羞辱母妃的人,父王可都处理了?那个苏锦呢?”
“那些男人该是都杀了,苏锦就不知道。”珊瑚叹了口气,“那事是老王爷亲自料理的,太妃不愿提,奴婢也不敢多问,那个时候,整个王府都是死气沉沉,直到雅郡主出世,才恢复一点生机。”
等等!
雅儿!
季寒倏地抬起头:“姑姑?”
珊瑚脸色一白,瞳孔放大,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浑身都打起哆嗦来,还要强装镇定:“王爷,怎么了?”
季寒目力何等敏锐,珊瑚的表情哪里瞒得过他去,季雅在端姝受辱的第二年出生,算算时间,季寒若还猜不到这中间可能存在的隐情,那就不是季寒了。
“没什么!”季寒咽下到嘴边的话,“母妃昨日送野参,今日送首饰,沐乐再不去谢恩,有点说不过去。本王今日正好没什么要事,姑姑稍等,我去叫沐乐一同去给母妃请安。”
“好!”珊瑚大喜,季寒愿意与沐乐同去,太妃一定会高兴坏的。
季寒走出房间的时候有些晕,踉跄了一下,吐纳几口调匀呼吸这才继续走,他宠了十五年的妹妹,竟然是歹人的杂种……
可他不能说,一个字不能说!
说出来无异于在端姝伤口上撒盐,季寒抿抿唇,不管季雅的生父究竟是个怎样的混蛋,那都是他的亲妹妹,是父王母妃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太阳,父王和母妃都不说,他又怎么忍心让季雅受苦?
就让这事变成永远的秘密吧!
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直到看见沐乐,他的心情才算平复一些。
“母妃赏了你一套首饰。”季寒把匣子放在沐乐面前,“西楚的夜明珠白日里温润,晚上夺目,很有特点。”
沐乐眼睛都看直了,哇噻,好漂亮啊!晚上还能发光?神了!
季寒淡定地取下沐乐颈上那串翡翠珠链儿,换上端姝的夜明珠链:“母妃连着给你赏赐,你该去谢个恩。”
对的对的,这必须去!
沐乐赶紧去抓匣子里那副耳环:“王爷你等会儿,我很快。”
咳咳!
“你干什么?”
“嗯?”沐乐挠头,“太妃赏东西给我,我都戴上了,才显得我喜欢啊。”
季寒浅笑,把她手上那副耳环拿走:“记住,往后同款的首饰戴一样就好,从头到脚戴一样的,就俗气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沐乐这小呆鹅还能让他觉得好笑。
哦,还有这么多讲究……
沐乐舔舔嘴,好吧,她这辈子都没戴过什么装饰品,你说啥就啥!
端姝听珊瑚说季寒亲自带沐乐来给自己请安谢恩,激动得险些喘不过气,立刻找出个玉镯子要当见面礼,还是珊瑚给劝下:“太妃,您这两日已经赏赐沐乐不少好东西了,会吓着人家姑娘的。”
端姝想想也是,赶紧换了个精致的蝴蝶锁片,属于那种又好看又不太贵重的东西,这才满意地出去。
“给太妃请安!”沐乐盈盈拜倒,磕了个头。
声音真好听!
端姝心都萌化了,赶紧说道:“沐乐,抬起头给太妃看看。”
沐乐扬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咣!
端姝手中的锁片落地,瞳孔倏地放大,左手紧紧捂在胸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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