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契机来为自己争取话语权。
还有什么是比击退一场来自兽的袭击更好的契机呢?
在此前提下,他们即便知道这次被司书算计得很惨,却也只能暗暗吃下这个闷亏。
“但这么做对司书有什么好处?”
“混乱。”
宋暮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司书的方向,此刻的司书再一次展开了与先前相同的架势。
“这个家伙想制造一场仅局限于现界高层的混乱。”
他想起了在巡狩所时与对方的一段对话。
——
“压迫、不公、特权,不可否认,如今的现界确实存在这些问题,这就像是【秩序】的杂质,但总有人会想要剔除这些杂质。”
——
他的嘴角扯起:“仅以秩序使徒这个身份来讲,她无疑是个疯子。”
就在宋暮话语结束的下一刻,苍白的光束再一次贯穿了赛场。
随着术式【寂】的发动,此刻能够涌出腐败者的通道就只剩下了一个。
“不,不对,还不够。”
看着因为通道减少而逐渐扩大优势的战场,宋暮忽然开口道。
乌鸦诧异看来:“什么不够?”
“这场危机所能造成的混乱还不够。”
宋暮术杖指向仅剩的一处通道:“无论是司书所需要的混乱,还是它本应产生的混乱,都不够。”
如果说这是一场由兽所引发的危机,所造成的影响未免有些对不上兽的阶位。
即便存在司书提前安排的因素在其中,也不合理。
作为曾短暂接触过兽之权柄的人类,宋暮清楚兽所代表的实力,此刻的危机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宋暮看向血鸦:“你之前说濮阳夜雨正在和三分之一的兽纠缠?司书告诉你的?”
血鸦点头:“没错。”
宋暮心绪迅速流转。
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在哪?
帮助腐败者爆兵?这没有实际的意义。
或许自己应该换个思考方式。
如果自己是那只兽,身为【堕落】的使徒,究竟要怎样才能完成这场奇袭?
本体下场,不,要想在司书的监视下将本体安全投放到现界,这几乎不可能。
等等,司书?
宋暮瞳孔收缩。
他想到对方的目标。
……
司书轻微呼气。
作为兽,即便连续施展了两次堪称禁忌的术式,她也不会存在灵感枯竭的问题。
但术式对体力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
施术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只是对于大多数术士而言,灵感往往会比体力更先枯竭,所以从未有人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
仅以兽的标准来看,司书的身躯无疑太过孱弱,除了兽之阶位所附带的恢复力,她在体质上也就与较强的斗者相同。
经历过先前的两次出手,在场众人都已经明白,司书能够摧毁那不断涌出腐败者的通道。
此刻场中只剩下了一处通道,众人都等待着司书的再一次出手。
司书深吸口气,第三次抬起了手臂。
伴随她意志的凝聚,刻印自指尖逐渐成型,宛如暗夜中的星辰初现。
只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噗——”
这是刀刃没入身体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司书的施术动作猛地僵住,她缓缓垂下目光,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自己的胸口。
那里,一柄散发着黑气的匕首贯穿了她的胸腔。
她认出了这柄匕首。
【堕落】造物·背弃。
由纯粹背叛概念所构筑的造物,【堕落】主君的赐福令其具有了背刺即死的效果。
司书缓缓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
在那里,手握背弃的,是笑容亲和的配尔斯。
面对司书的注视,他歪了歪头,亲和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晚安,记录之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