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要冒极大的风险。自古至今,有无数人为此倾家荡产,损身殒命。
“那些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居民,因为贫穷,只能干这些危险的活儿,在这里,赚钱那都是用命来拼的,基本没有所谓的安全规范。就是全凭各自小心了。”独眼指着远处那些采玉人说道。
石河子沟虽然目前采玉人比较少,但并不是没有,在张天元之前,就有人在这里发现了玉矿,刚刚响起的那巨大的轰鸣声,其实就是那个玉矿发出来的。
“在炸开的石头里,这些工renmen拣出较完整的、品质较haode玉石放进袋子里。当太阳慢慢消失在群山里,矿工们便背上一天的劳动成果回到营地。等待着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他们的生活很苦。很单调。”独眼继续说道。
“这些人其实三月份就上山了,他们要在矿上工作六个月左右。直到大雪封山前才离开。从石河子沟将矿石运出去要过洪水关和悬崖关,其中有一处悬崖高达三十多米。矿上的所有物品都是工renmen从山下一点点背上来的,采出的玉石,也是这样一点点地背出了大山。”一旁的司马义仿佛是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苦笑道:“我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不过现在不想那么折腾了,因为那些玉运出去也是老板的,我更想自己采玉,只要运气好。说不定就能赚大钱。”
“他们就这么枯燥的干活、睡觉?”张天元问道。
“那倒也不是,这里晚上是最热闹的时候,维.吾.尔.族矿工围坐在一起,弹起热瓦甫,没有手鼓,就找来一个空塑料壶。两个小伙子伴着音乐,在身体都站不直的帐篷里跳起欢快的舞蹈。矿工们要在山上生活大半年才能下山,生活是单调的,乐趣只能靠自己去找。”独眼笑着说道。
“自娱自乐啊。bucuo,人总是要乐观一些的嘛,不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长达六个月,真会憋疯的。”张天元不zhidao别人怎么样。反正他自己是受不了的:“对了,他们平时吃的怎么样啊?毕竟要在这里工作长达六个月,不像咱们。半个月就要离开了。”
“说到吃,在海拔4000米的高山上做饭还真是件技术活。一两个人的饭还好做。要是一次做二十几个人的饭就不易了。刚开始,一大锅米饭是夹生的。一大锅面成了糊糊,蒸馒头个个都很结实的。
不过,在山上隔三岔五还是能吃上羊肉抓饭,这是件幸福的事。我以前在矿上工作的时候,山下隔些日子就会送来一只羊,隔天早上就做了一锅羊肉抓饭,大家吃得十分开心,这就是最haode美味了。在这里,你才会体会到食物的珍贵啊,钱根本就没有用,在这里你再有钱也花不出去。”司马义回答了张天元的wenti。
毫无疑问,采玉人是艰辛的,汉《史记》载:“取玉最难,越三江五湖至昆仑之山,千人往,百人返,百人往,十人返。”
不过即使如此,为了生计,哪怕是再危险,再辛苦,一代又一代的昆仑采玉者仍纷至沓来。
人总得活吧。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这里也是库尔班老爷的矿脉,以后就跟他们搭伙吃饭了,人多了安全些。”独眼对正在感慨万千的张天元说道。
于是一行六人继续赶路,到了这个矿脉的营地附近,负责人认识独眼,也省去了很多麻烦,独眼他们去营地安排住宿和吃饭的事情,张天元一个人无聊,便去矿上和那些矿工攀谈。
令他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有从陕州过来的采玉人,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别提多亲切了。
山上的风较大,紫外线也强,氧气也较二十里外的营房更稀薄些,几名采玉工人头发脏乱、脸色黝黑,嘴唇上裂着口子,手指甲翻翘。
“老乡啊,在这儿做了多长时间了?”张天元取出了一包烟,分别给了这几个人,笑着问道。
“你是干啥的么?”矿工警惕地问道。
“没啥,我是库尔班老爷的朋友,也是来山里寻矿的。”张天元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那可以告诉你。我们在这儿干了七年了!”
“多长时间?”张天元有些震惊。
“七年啊!”
“这么长时间了!一年回去几次啊?”张天元替几个人点燃了香烟,又问道。
“一年能回去一次。”
“也是,这地方回去一次也不容易。待遇怎么样啊,我可是听说你们干这活儿很辛苦吧,不过库尔班老爷为人bucuo,应该给你们的待遇比较高吧?”张天元问道。
“你说的没错,库尔班老爷是好,比其他的矿主好了很多。其他矿上的人寻找玉石时每月工资800元钱,出玉时矿主按每公斤3.5元给他们付工钱,另外生活也由矿主保障,我们这儿每月工资会多100元,每公斤也会多给五毛钱,当然了,库尔班老爷对我们的生活也非常照顾,前几天才刚送来一批生活用品。”一个矿工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