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又教宝琢乐起来,心里虽还紧张,但忍不住调侃他:“看不出,你也有这样细腻温柔的时候。”
“奴婢向来如此。”他厚着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宝琢自然不怕自己伤心,和丁才人交好,都是因着原主的缘故,想为两人解开心结。虽然后来也觉得这妹子性子挺好,值得一交,但有原主在前,她心里就有一道门作隔阂,好像她要是攻略了妹子,就跟抢了原主的人一样。这和皇帝那边不能相提并论,毕竟皇帝不喜欢原主,但丁妹子是喜欢原主的!
如果可以,她当然还是希望丁妹子不要倒到蜜古公主那一边去,能省却很多麻烦。只不过情报显示的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好像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就差没有义结金兰了。把宝琢愁得头发直掉。
这边突然生出个化学反应堆,那边皇帝好像嫌眼前的局面不够热闹,愣是要把她拽出去吹风。
宗策确实是看不下去了,哪有人十天半个月都待在屋子里不动弹的?阿政是忙的没功夫理会她,他可不能忍了。
宝琢用生病当借口反抗,他就冷冷一笑,将被子掀了,把这颗牛皮糖从被窝里抱出来,“医正说了,你好得很,打老虎都没问题!”啧,养了半个月,牛皮糖可真是沉手。
她下意识揽住了人脖子,口中还要反驳:“我是心情郁结,是心病,医正怎么看得出来!”
“哦?”宗策招来山薇递衣服,亲手给她套,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嘴上不忘搭理她,“你在宫里吃得好穿得暖住得好,怎么心情郁结了?我还亏待你了不成?”
宝琢反抗无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听他尾巴那句,稍有点心虚,咳了声:“陛下当然没有亏待我,不止没有,就是待我太好了。但是陛下听过有个词没有,树大招风!再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你就是待我太好了,后宫里别人有意见呀,集天下宠爱于一身,那就是集天下怨恨于一身……”
他给她把披帛围到一半,闻言摔了手里软塌塌的布料,几乎是气笑了。
“集天下怨恨于一身,你来了大玄半年,文学造诣倒不差!”
宗策冷瞥她一眼,心里当真有了气,也懒怠和她辩驳,转身就准备走。
山薇心里焦灼万分,直盼着娘子赶紧把人挽回来,但她被宝琢敲打了数回,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在心里盼两句。
幸好宝琢这一回也知道不对了,立时把人手拽住,眼睛圆睁着,瞪着他不说话。
“怎么?朕这就远离你,不给乌婕妤招恨,还不好?”
宝琢知道,比较温柔的b人格是很少自称朕的,这下子把他的自称都激了出来,心里也有点难受。他们待她不考量政治、利益,其实还是有真心的,她素来以真心待真心,这会儿把人气成这样,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在她没想到主意之前,要是贸然出门撞见羌兰公主,惊天的秘密被发觉,后果更加严重。
她下不了决心,就只拽着人不说话,也不软口,也不想放人。
宗策被她拉着袖子半侧了身,和她定定对视半晌,看见她目光里微微闪动的委屈和歉疚,心里一软,还是先投降了。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他半天吐出这一句。
宝琢发自真心的笑起来,仰着脸冲他卖乖:“谢谢陛下。”
但这一遭只是化解了冷战的危机,皇帝不知道她到底在纠结什么,问她又不肯说,便仍是坚持要带她去外面走走,只说照顾她的心情,表示不会走太远。
他都退了一步,宝琢再犟必然又生出事端来,于是她把眼一闭心一横,答应了!
偌大一个宫廷,想撞上其实很不容易,她本不过是以防万一,私心里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碰巧。
谁知道,有时候老天爷就是这么调皮,你心里怕什么,它就来什么。走了一圈儿没遇见人,她放心了,运动放松了压抑的心神,脸蛋白里透红,宗策瞅着挺高兴,还数落她别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多走走有好处。
她虚心受教。
然而走在回程路上,迎面突然走来两个人,言谈中,空气里隐约飘来“蜜古公主”“丁才人”的字眼。
虽然已经忘了蜜古公主长什么样,但丁才人的身形宝琢识得,她大惊失色,猛地一回头撞进了宗策的怀里!且就这么埋着脸死活不肯来了。
宗策诧异地低头:“怎么了这是?”
她哀声娇唤:“哎呀,风吹得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