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热汤后又缓了缓,宇文晴的睡意又上来了,等她睡着了周盈才悄悄从床边站起了身来,走出殿外时看见素晓正和舞月并肩站着,她回身轻轻关上殿门,将素晓招过来,低声吩咐她。
“你家主子这是昨夜没歇好发得梦魇,你今晚仔细看着,若是她一发梦你就将她摇醒,摇不醒就用手沾着点凉水往她脸上弹,等明日让御医来开两副方子吃,歇过来应当就好了。”
素晓闻言一一点头,末了又道:“方才主子刚醒的时候,说了明日还要请太史令大人来宫里驱驱邪。”
太史令?
周盈微微皱眉,就是那个给了宇文晴半块干饼子当护身符的神棍?让他来有什么用,这里哪来的什么邪,简直是胡扯。
但素晓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似乎比起御医来,她更相信太史令的驱邪能让宇文晴好起来,周盈虽然有些无语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既然她们要图安心,就随着她们折腾去吧,反正驱得是宇文晴寝殿中的邪,大不了明日关上殿门不出来罢了。
从宇文晴殿里回来,周盈也觉得困得不行,净面之后便上床睡了,倒是一夜无梦,等到被唤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
见她起身,舞月招呼服侍的宫娥一一进来,先服侍她净面。周盈接过拧干的帕子仔细的擦脸,耳朵里却听见些许不寻常的动静。
“外面在做什么?”
“是太史令大人在驱邪。”
周盈对此嗤之以鼻,但又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么驱邪的,便加快了速度净了面,匆匆穿上一件衣裳。头也没来及梳,就站在小窗前拉开一道缝好奇的往外望。
可惜她与宇文晴住得寝殿中间种着一派梅树,这么隐隐约约的倒也看不真切什么,只能看见有个穿着玄色衣裳的人在树影后来回走动,其它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见不想。若是见了,周盈还真有些想看看这个能用岐黄之术哄骗住一国之君的神棍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早就听说隋唐多神棍,北周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少,杨坚当初被宇文邕怀疑不也是因为有会相面的人看出了些许端倪才打得小报告么。
催促着宫娥手下快些,周盈换好了衣裳又梳了个最寻常的十字髻。简单的插了一只珊瑚攒花钗便往寝殿外去。
穿过梅花下的小径绕道宇文晴殿门口,宇文晴正在同一个男子说话,那眉眼间的神情似乎的在致谢,又不单单像在致谢,有些让人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咦。你来啦。”
宇文晴见着她,便眉眼弯弯的朝她招手,随着她的动作,一直背对着周盈的那个玄色身影终于动了动,回过头来朝周盈望去。
四目相接,各有各的震动,让周盈震动的则是,没想到这个哄骗了一国之君的神棍。居然是这样一个气质清雅的人。
不仅气质清雅,容貌也十分俊美,五官容貌比兰若那厮略胜一筹。但气质比他可干净的多。
北周的太史令就长这模样?还是太史令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宇文赟还有龙阳之好?
可也没听人提起过皇帝和太史令走得近,否则秦关怎么会不同她说这个人呢。
周盈对眼前这个容貌俊雅的男子,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她率先开口。笑盈盈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男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寡淡,还带着几分疏离。没得多少情绪在其中:“容洵。”
简简单单四个字,听着却像是隔着一道鸿沟一样。周盈的眉头跳了跳,想起这些个所谓半仙都是要通过一些与众不同的表现来让自己显得特别的,譬如眼前这位太史令,是不是就是在用这种惜字如金的态度来表现自己的不染世俗?
“不知大人邪驱得如何了?”周盈笑得愈发灿烂,有心同他闲扯,待他答完了之后,她又问出了新的问题,看似都与驱邪沾边,实则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几个问题之后,容洵的神情中明显有了几分不胜其烦,这倒让周盈对他的定力很是失望——本以为他是个泰山崩于前亦可不动声色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喜怒难控的凡人一枚。
撕开了高冷的面具,周盈对他也有些意兴阑珊,便不再多问什么,容洵见状立刻抓住时机告辞,周盈只随便的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上前去拉着宇文晴说话,宇文晴却明显在敷衍她一般,漫不经心的应着,一双眼却盯着那正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出了门。
周盈随意的笑了笑,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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