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果照顾公子不周,致使公子受伤,才被人给杀害的么?”这样的杀人理由未眠太荒唐了些,不过是无心之失,又不是蓄意而为,如此轻率地就取了人性命,在她眼中人命是什么,草芥么?
“她杀人的理由从来都是这般简单直接,即便是旁人觉得荒唐不已,但放在方紫苏身上,却是情理之中。我确实一直在抓她,因为她不仅害了修远,而且她活着对你,对我,对卢氏都是个威胁,从前我只想着能好好培养她为己所用,没想到却是失了控制,让她成了一个祸害。”
卢夫人说这话时脸上多了几分愁容,这样的神情在她脸上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可见方紫苏的存在让她多么头疼,所谓养虎为患,应当就是她与方紫苏之间最好的诠释。
“其实母亲也不必担忧,不是还有小七么。”他们既然是一起长大的,学得东西应当也是一样的,小七看着也不是那种不上进的人,比起方紫苏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卢夫人无奈笑了笑:“小七比起她确实是个忠心可用之人,但让一个从未染过血的人,去对付一个满手血腥之人,你觉得谁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从未沾染过血……难道是说小七从未杀过人?翠果的死和方紫苏有关,这点出乎周盈的意料,但掌管着整个府邸守卫,又是卢夫人心腹的小七却是从未杀过人的,这一点更让她意外不已。
卢夫人的手在装钥匙的盒子上轻轻拍了拍,对她道:“紫苏我早晚是要除去的,小七下不了手,总有人能下得了手,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将修远照顾好,翠果的下场就摆在那里,并非我危言耸听,只是这个女人已经对修远到了痴迷的地步,若是有人伤了修远,下场一定是极为惨烈的。”
卢夫人一番话中告诫的意味颇重,但出发点却是真的为她着想,周盈没想到卢夫人仅是靠这么一番话,就将她这么多天以来的忐忑不安全数击溃了,先前她一直觉得这府中对她威胁最大的就是卢夫人,现下多了这么一个叫方紫苏的女子,对于这个女子的传言她也不是没从下人口中听闻过,确实是个真实存在又心狠手辣的人,眼下从卢夫人口中听闻了她更详细的过往,再联系先前发生的那些事,周盈只觉得方紫苏的嫌疑要远远地大于卢夫人。
这让她不禁想到小豆子受伤那日,她从偏厢回来时,隐约记得好像看见内室的帘子被人放下来,而后她撩开帘子走进去,看见了床边坐着的一个陌生影子……第二日她在自己床上醒过来,问起翠果时,翠果也说她早早就睡了,没什么异常,她只当自己是做了一个怪梦罢了,现在想起,那一切似乎不只是一个梦那样简单……
看来方紫苏在这府中,早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她本就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又身负武功,岂是几个护卫能轻易抵挡得住的。
见周盈神思,卢夫人抿唇笑了笑:“我是不是把你吓着了?可在这深宅大院中,这样的事这样的人都不算稀奇,早一日明白总比晚一日见识要强,只是我许久都未听到卢修城的消息了,他近来可有什么异动?”
提起卢修城,周盈也觉得奇怪的很:“近来我也未听闻他有什么动静,听说他府上这两月总有医士来回走动,莫不是生病了?”
卢夫人对此嗤之以鼻:“这样的人,最是能虚张声势的,莫要被他的表象给蒙蔽了。”
周盈应了声是,提起卢修城,就不得不联想到他的夫人李氏:“李夫人近来如何,可是回府了?”
“她啊,回不去了。”卢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佛渡有缘人,她也是同佛门有缘的,已经于半月前剃度出家了。”
周盈闻言很是惊讶:“怎得没听有消息呢?”
“所以我才要问你卢修城近来在做些什么,李氏出家之前,我派人去通知了他一声,本以为他能出面阻拦,没想到他非但没露面,竟然连只言片语都不曾让人传来,当真是让人奇怪,他与李氏成婚这么多年,虽说算不得琴瑟和弦,但也是夫妻和睦的,这般放任发妻遁入空门,不知他是作何打算。”
“那母亲是想亲自去探探究竟,还是要我代劳去他府上走一圈?”
“都不必。我现下也回了府邸,天也一日日凉快下来了,你去筹备个小宴,到时邀请他们兄弟几个同来,这样的事卢修城从来都不会缺席,只管放心大胆地请他入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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