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笑得跟朵花儿似得,回来的路上捡着银子了?”
“嘿嘿,银子倒是没捡着,七哥邀我晚上去喝酒呢。”
“他?邀你喝酒?怎地,他不记你那一棍之仇了?”
“七哥宽宏大量,自然不会与我计较的,何况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嘛……巧得是他也是蜀中人,不成想在这十万八千里的地方遇到同乡了,自然是要喝上两杯庆贺一下的。”
周盈擦拭的动作顿了顿:“他是蜀中人?他说的?”
“那可不是,若不是他问了我一句爱吃什么菜式,还不知道我们竟是同乡呢,姐姐你说这巧不巧,险些就错过了。”
周盈点头:“的确是巧得很,他脑后有伤,不能多碰酒,你也不要喝多了,以免失态让人看了笑话,饭后感觉回来,莫要耽搁太晚,奶娘今日不在院中,我一个人照顾公子照顾不来。”
“哎!小豆子记得了。”
夜幕刚至,天还未完全黑下来,府中诸多琐事都七七八八地忙完了,小豆子同周盈告了假,便提着两坛周盈给的菊花酿去找小七。
院中的小案已经支好,案台上摆着四碟菜和两坛酒,小七见他手中也拿着两坛子酒,便问了一句:“怎得来喝酒还自带,我这里都备好了。”
“临出门时少夫人给带着的,说是这酒香气浓郁,不醉人的。”
小七看了看那酒,笑了笑道:“既然是少夫人让带的,自然是好的,这竹著方才落在地上了,你先坐,我取换一副新的来。”
小豆子在案台前坐下,现实看了看菜色,皆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顿时欣喜得不得了,不消片刻小七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双新的竹著,分了一双给小豆子,自己留了一双在眼前的小碟子里,坐下之后便去拿小豆子带来的那坛子菊花酿,打开来闻了闻。
“好浓的菊花香味,果真是好酒。”他稍稍侧了侧酒坛子,让酒水浸湿了他落在坛子口的衣袖,那袖中隐着一只小布包,包中的药粉在酒的浸泡下渐渐融化,与酒水融为一体。
小七捧着坛子,先给小豆子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今日既是同乡相会,先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言罢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将空碗亮给小豆子看。
小豆子心里还记得来时周盈的叮嘱,但来这一趟,总不能一口酒都不喝,何况这第一碗酒意义重大,喝得又是不容易醉人的菊花酿,小豆子便也捧起碗来,像小七一般仰头喝了个干净。
一碗酒下肚,他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又甩甩头,只当是今日喝得急了有些上头,便也没放在心上,继续与小七吃菜闲聊。
闲聊期间,小七又让了他几碗酒,又在他说话之前自己先干了,小豆子见状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得将酒给喝了,自然也没注意到案上的两坛菊花酒都被启开了,他喝得是先开的那坛子,而小七喝得则都是后启开的那坛子。
几碗酒下肚,小豆子彻底将周盈先前的叮嘱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与小七边说边吃的好不快活,二人一直折腾到夜半,最后竟是小七先倒下了,似乎真是喝多了,趴在案台上打起瞌睡来,小豆子叫了他几下没叫动,只觉得有些尿急,便先丢了他,自己去找茅厕去了。
他人刚摇摇晃晃地出了门,趴在案台上的小七便睁开了眼,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从案台上坐起身来,悄悄地跟在了他后面。
小豆子从茅厕里放完水出来,敢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正想循着原路走回去,却看见不远处有个黑影正站在那里,当即头一热,也没来及细想,便走上前去,冲黑影嚷嚷道:“你是哪里的,不知道府里半夜不许人走动的么?!”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借着月光打量他一番,惊异道:“小豆子?是你?”
小七从角门出悄悄探出头来,借着门上攀爬生长的春藤,观察着二人的情况。
只见小豆子同那人头对头地说了些什么,而后小豆子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往院子外去了。
去得方向正是修竹院。
“还要多远才到?”后面的人有些不耐烦问道。
“快了,走过前面那个门就是了。”小豆子答他。
“今日我若能杀了那贱人,来日里也算你功劳一件,必然有你的好处。”
小豆子闻言道:“我若早知大哥没死,何必还留在这鬼地方任人驱使,什么豪门士族,还不如在山寨上逍遥快活,只是不知咱们大哥如今是在哪出落得脚?”
“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山寨已经被毁了,现如今也只能在黑云山的磐石洞里先落户,不过日后还有得翻身机会,若不是大哥机智找了个替身替他去死,咱们可就算是被连根拔起了,如今落到这副田地,同周盈这个贱人脱不了干系,大哥说了,谁能杀了这个贱人谁就能做二当家,若是我坐上二当家,必定提拔你做三当家,到时等新的兄弟们集结起来,咱们山寨还是一样威风,你也能高人一等了。”
小豆子闻言笑得谄媚:“那就等着跟二当家您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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