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血海中堆积出来,你想要这个爵位,也得经历杀伐,站到尸山血海中去,你有这个本事吗?”
朱洪忍不住抖抖索索,许氏也是颤抖着叫嚷道:“我的儿子,将来自会有出息的。”
“是吗?”李月回头走来,顺脚把地上的勾魂爪银蛇刀踢到一边,直通通的盯着许氏道:“有这个儿子,你的行事才肆无忌惮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氏把头撇过去,虽然那个时候她和朱妙华去鼓动蔡氏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朱洪,但是她和朱妙华之所以敢那么行事,朱洪的存在确实是她们的底气。
“我在说,母失其德,你的儿子就算有经天纬地之才也要折戟了。”李月满眼的憎恶道:“何况你的儿子,资质太平平。”
许氏怒瞪着李月,倒抽着气,气得浑身颤抖。
朱秒聪感觉到她的额头溢满了汗,她吸吁了好几口气才道:“李夫人,我听到这会儿也有些听明白了,你是怀疑我的母亲谋划刺杀了你的女儿?”
“秒聪!”
许氏一手揪着襟口,一手紧紧的抓着朱秒聪的胳膊。
朱秒聪挺直了腰杆,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朱妙华站在许氏的另一边,这时绷着倔强的一张脸,抢过话来道:“你没有证据,你是想借着这件事,栽赃陷害母亲,好让我的母亲给你腾位置!”
现在的朱妙华说理智也有点理智,可是她的理智就那么一点儿。李斐会抢她皇后的位置,李氏会抢她母亲的位置,这几乎是她的心魔了。
李斐早清楚朱妙华内心自以为是的本性了,过来扶着李月道:“母亲,你不用理会她。”
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们母女一向是不屑浪费口舌去争论的。
“我当然有证据。”李月完全没有理会朱妙华的后半截话,她在说有证据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紧盯着许氏几个人的反应,尤其是许氏的表情,李月成功的在许氏的脸上捕捉到了清晰的恐惧。
那种恐惧是逐日滋长的,在今天李月一步步威胁着她儿子地位的时候,这种恐惧是几尽崩溃的,是不可遏制的,就算内心再怎么告诫自己不可乱了分寸,要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就算被活活打死也绝不承认,但是这种被人看透的恐惧怎么也掩饰不了,忠诚的反应在了脸上。
朱妙华感觉到自己的肝胆在颤抖,不过她多经历了一世,除了赵彦恒总是让她发狂之外,朱妙华在别人面前都还能定得住的,这会儿她昂着头来道:“既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吧,我看你拿不拿得出来!”
证据是李斐拿出来的。
只见她拿出了一张一万两银子的宝昌号银票,又拿出了一本宝昌钱庄旧年的账册,翻到其中一页,上头明确写了,宣国公太夫人蔡氏在元祐二十三年三月十五,用一些小额的银票兑换了一张万两整的银票,银票的票号和账册上记录的票号是对得上好的。
“这算什么证据!”
朱妙华不懂这银票能证明什么,证明了又怎样,就算人证物证摆在面前,就算铁证如山,还有一张红口白牙,说不认就不认。
“大姑娘是千金小姐,还有很多事情不懂。”李月把这张万两银票拍在朱钦身上,道:“你收好吧,这是三十六寨向青衣门收购岭南的药材,青衣门兑付的银票。”
朱钦瞬间激出一身的冷汗。
广西那三十六寨差一点就要扯旗造反了,而青衣门这个组织,前朝是李氏皇朝的时候,青衣门想推翻李氏皇朝,现在是赵氏皇朝,青衣门想推翻赵氏皇朝,这是一个想推翻家天下的继承制,追溯尧舜禅让之德的一个组织。这当然是口号喊喊的,这就是一股隐藏在地底下的暗黑势力,只要有朝廷,就永远有一些势力在和朝廷作对,这些势力聚集起来,就是所谓的青衣门。这是以造反为己任的组织。当然江山稳固,那么一股反对的势力还不能成势,但是这不妨碍这股势力在各地煽风点火,哪一边要动荡了,这些势力总会聚集过去,和新起的造访势力成为一伙,缺钱缺物缺人,相互辅助。
说得简单一点,造反是天底下最大的买卖,总有人嗅到了利益的味道去参一脚,宣国公太夫人的银子,在反贼的手里!
李月看着许氏冷笑道:“这个天下说大是大,说小也小。去杀人,万一落到别人的手里,绝不能把雇主出卖了;杀了人,也不能以这个为把柄反过来对雇主构成威胁;明明知道我的女儿已经是登记入册,备选皇室的淑女,也照杀不误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用的又是这勾魂爪银蛇刀。在道上,接这种买卖的也没有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