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多战事,征夫檄文传。
何为哀鸣苦,十人九不还。
边城战事紧急,急需大量征夫,稍作训练,便要奔赴西北充入损失最大的步兵营,官府小吏迫于压力,渐渐的熄了从中捞钱的打算,下元村里,以银带征的人家都傻了眼,尤其好些卖了地的人家,当初急着卖地,被人趁势压了价,以不足平常一半的价格卖了出去,只为救下儿子,可……现如今……从里正处退回的银子经过层层扒皮,到手的不足原先的一半,儿子保不住,地也没了,只剩了手里的几个银子钱,只怕要坐吃山空了。
别家人财两空,绝望的相拥而泣的时候,村子西头的沈家一分不少的拿回了二十两银子。
沈家当初是当了房契换的银子,他家交银子交的晚,到了里正手里还未上缴就又下发下来,是以,到手的银子一分未短,赵氏又往里添了一百钱的利钱,沈老头去当铺赎回了契纸。
“拿回来也好,瞧老三那样子,是当了官儿的,有他去跟上头说说,必能免了咱家的差!”吴氏在一边笑着说道,这房子终是回来了,给四郎娶亲用去一间,即便他们不能住,自家大儿是长孙,将来娶亲必是能占一间的,也不算亏。
“三弟能帮忙么?”连氏有些迟疑地插嘴说道,都气的吐血了,还能回来?
吴氏闻言一窒,不悦地看了一眼弟妹,这话能说么?知道的说她一句人性木讷,不善言辞,不知道的,还为她跟公婆有仇呢,说话专往人肺管子里戳。
果然,吴氏看了一眼黑了脸的公婆,识趣地缩在丈夫身后,这时候再往回找补,晚了,她才不去碰钉子呢!
连氏向来极善趋吉避凶,话一说完,悄悄地瞅了一眼公婆的脸色,也跟着大嫂缩了回去,再不敢说话,看得吴氏直翻白眼。
“怎么不能帮忙?他就是当了县老爷,也不能不认爹娘!”赵氏寒着脸说道:“再等一日,要是明日他还不回来,老大,老二,你去访访,看他在哪,不认爹娘了是不?”赵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喊着,眼里就噙了眼泪,当她愿意么?要有一分奈何,谁愿意把好好的儿媳妇送回娘家,小孙子给了别人?爹娘再有不是,总是生养你一场,怎地就能那样走了,还吐了血,也不知是咋了,可看了大夫没有?
“行了,瞎嚷嚷什么,他怎地就不认爹娘了?”沈老头瞪了一眼老妻,说话不走心啊,这样的话是能乱说的?以前听老人们讲古,说皇帝老爷最看重孝道,这当官儿的,不孝顺父母,让他知道了,撸官儿不说,还得下大狱,这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可乱说,万一是真的呢?三儿在西北熬了五六年才能当个官儿,容易么?他们这做父母的,可不能拖了孩子的后腿,想到吐了好大一口血的儿子,沈老头脸上也带了担忧,吩咐儿子们说道:“大郎你去趟上元村,问问,看姬家搬去了哪里。”儿子许是在姬家,也不知身子咋样了,说着,他叹了口气,朝着儿子儿媳妇们摆了摆手,说道:“都忙去吧!”
待儿子媳妇们出了正房,赵氏才急急的问道:“这可咋办?三郎不会是真生咱们气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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