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啊!邱广寒打断道。爹不忍心什么?他们……他们对你做什么?
挑了我双手上筋脉。拓跋孤把右手伸给邱广寒。
邱广寒吃惊万分地看了看他的手,又抬头看他。
那你现在……
放心,没事。拓跋孤收回手来。你不见么?早就好了。
邱广寒半信半疑。左手呢?左手也让我看看。
拓跋孤无奈,将左手伸给她。
邱广寒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背,拓跋孤却将手又抽回去了。那几个刀都不知怎么耍的家伙,还能废得了我?
你……你别开玩笑了!邱广寒动容道。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们……
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她想。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的亲人却在遭受痛苦。这些事情是多么荒谬而又神奇,我却一直只是个被保护起来的弱者。
你别问不就好了。拓跋孤并不在意她略含哽咽的语调。再说了,你难过什么,你刚认识我不到半天,却为我十八年前遇到的事情哭起来了!
邱广寒一把抓着他的手背。那你这次又为什么要为我还没碰到的、只是可能会遭到的伤害,就把我找到身边,甚至找我的时候,你都还不认得我呢!
我不一样。拓跋孤的语调缓下来。我十八年前就认得你了。
邱广寒一怔。那么我也十八年前就……
你真的认得我么?拓跋孤笑道。你适才不是还同折羽说,觉得跟我一点也不像么?说十八年没有动静,突然有一个哥哥——说我来路不正——说完全不相信这回事?
原来你方才……也都听见的。邱广寒低头道。我一时之间,确实不太相信。可是现在我已经相信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什么地方……也许真的跟你很相似。
有么?拓跋孤大笑起来。还是不要像我吧。他大笑着说。
邱广寒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拓跋孤望着她,脸上的笑意也收拢起来。
像不像都好。他淡淡地说。反正我还算喜欢你这妹妹。
嗯,我也……
不要学我说话。拓跋孤又打断她道。我是不会放你去见那两个人的,不用奉承我。
你喜欢会奉承的人么?邱广寒不悦反问道。你说你喜欢我这个妹妹,那么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我开口是奉承你么?
你这张嘴倒是突然厉害了。那么你方才要说你也什么?
我本来是要说我也喜欢你这个人,但现在不喜欢了!邱广寒气鼓鼓地道。
拓跋孤一笑,道,随便你吧。
邱广寒心里倒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只转开头去道,其实我现在早不指望去见他们了,只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他们肯定没事。拓跋孤道。
为什么?
这两个人虽然都不怎么样,名气却不小,若是死了,该会有消息传来。
才昨天的事……
前天的事了。拓跋孤更正。一个晚上还不够从松江赶来我这里。你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一天两夜吧?
那更没那么快的。邱广寒道。既然这里离松江有一段距离了!
不是你说的那种“消息”。拓跋孤道。你看一眼外面。
外面?邱广寒朝外面看。拓跋孤站起身来,走去把门口那飘动的门帘掀开。
外面……什么都没有啊。邱广寒道。
你看外面这天,像是有“他们俩死了”这消息在传的“气氛”么?拓跋孤又道。
你……你少逗我玩!邱广寒生气道。什么意思啊,你做事就看一眼“气氛”的么?
有的事就只需要看气氛就好了。拓跋孤放下帘子。我跟他们不认识,我所知的他们完全是从你的反应而来。我所嗅到的“气氛”,也是从你身上而来。这间接的感觉就告诉我他们没有死,你自己反而不知道么?
邱广寒急道,我正是在给他们着急,你又能从我身上看到什么了?
拓跋孤笑。你之前的说话,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急、担心,但你自己其实是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这味道我已从你的话里嗅了出来——只不过你想跟我闹一场,让我放你走,才要那么说。
是——么。邱广寒道。兴许有点道理,但我还是担心。
拓跋孤只好摇头。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你还没怎么在江湖上走动,就把这么两个人招惹来了——折羽说你与邵宣也关系好像不寻常,是不是真的?
邱广寒禁不住嗤地一笑,故意地缄口不语。
拓跋孤也故意地转开头去,道,好吧,总比凌厉要好一点。
邱广寒的笑收敛了,低头不语。
拓跋孤一时之间也沉默了,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才想起方才把往事说到了哪里。
然后那些人就答应把我放了。他突然地道。就算单从口气,也能听出他们是假意。但是我也知道爹提那个条件本就是假意——他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我知道我一走,他就会死;但我不走,我们都会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