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一会儿,她扭伤的右脚脚踝已经青青紫紫,甚至微微发肿。
她不安地蜷着白嫩嫩的脚指头,努力想把脚缩回来,干笑道:“没事的……”
出门了快一天,不停地走路,又遇到突发情况跑了这么久,她不相信自己脚会是香喷喷的,尽管周复一点儿嫌弃的神色都没有,她却很不好意思。
周复没有理她,他双手搓热,手法轻柔地摸着她脚踝处的骨头,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问:“疼么?”
“疼!”
身上的痛觉忽然敏锐了许多,脚踝和手肘处的刺痛让她鼻头一酸,红了眼眶。没有人关心的时候她很坚强,可是一有人关心,她一下子变得脆弱无比,矫情万分,就像小孩子一样。
周复的眉头明显蹙了起来,他摸完她的脚踝,把她的脚放下。
见他放下她的脚,谢流韵失落之余,乖巧地单手支地,准备起身,却感觉腰间和腿弯处传来一阵极大的力道,而后她的身体猛然向上升,贴近了另一个温热强健的身体。
“啊!”
惊魂未定,谢流韵愣了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在怀里。
腰身被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她怔住的一刻,周复的脸前所未有的靠近,她能看到对方的睫毛长而卷翘,皮肤光滑细腻,神态再动人不过。而后唇上一热,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
她心跳地飞快,耳边传来围观者的尖叫声、欢呼声……所有的思绪如坠梦里,云雾缭绕,混沌一片,她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卷入这突如其来却又火热无比的吻中。
他抱得如此紧,温热湿润的唇辗转厮磨,那么亲密的贴近,所有的不安和躁动都被抚平,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仿佛从接触的那处燃起的火花,迅速地窜到了全身,点燃了身体里潜伏的情绪。
一吻结束,她被按着贴近周复的肩膀,散落在身后的乌黑长发遮挡住了发烫的耳朵和红润的嘴唇。行走间的顿挫感分明,淡淡的薄荷混杂着汗水的气息,如同最上等的香水,充斥着她的口鼻。
她鸵鸟似的装作没有听到周围传来的口哨声,欢呼声,还有“再来一个”的叫好声,只觉得通往车的这条路如此漫长。
直到上车,她的脸依然烫得厉害。
周复吩咐司机回家,顺便拨通电话,通知管家去请位医生,挂断电话之后,他就不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谢流韵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点。她不安地瞄了眼周复的脸,他精致的容貌像是凝结成了冰块,下巴绷紧,眼眸里透不出情绪,没有说话,气势却压得人恨不得躲得远远地。
毫无疑问,他还在生气!
谢流韵将心比心,倘若有人敢怀疑她鉴定出来的古董是现代赝品,她一定会气坏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他这么厉害!照面只几下的功夫,就把那么凶暴的蒙面男打倒,对比起来,自己摔倒在地的场景一定蠢到了家。
她舔了舔嘴唇,有心说点什么,意识到自己嘴唇现在被吸吮地肿了起来,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腾地上来了。
……算了,日后再说吧。
回到家,周复不假人手,直接把她抱进了客厅。管家请来的医生已经到了。一头卷发的中年医生随身带着两名护士和几样仪器,见人回来,手法柔和地为她做了检查,甚至临时拍了个片子。
手肘上的擦伤只是看上去可怕,实际上算不得什么,护士用双氧水替她清理掉磨破的皮肤,包扎起来静养。脚踝的扭伤却有些麻烦。
医生推了推眼镜,对着客厅里的人交待:“……伤到了韧带,还好没有骨折。今天用冰袋冷敷,三天过后热敷,晚上睡觉前脚抬高放置,最近不要剧烈运动,不能吃辛辣食物……”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好?”谢流韵问,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
中年医生透过眼镜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会儿:“短的话两三个星期,晚的话一两个月也是有的。”
“……”这么久!
一想到她腿脚不利索,要吃两个月西餐或者酸甜口的中餐,她就有些头皮发麻。
然而,几天之后,她发现,吃饭的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是,周复不理她了!
明明救她的当天还吻得火辣,可转过了天,正眼都不瞧她,更别说和她说话了!
几天过去了,他的气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