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地研究,眼光在目录上瞄到了什么,心头一震,连忙翻回目录,定睛细看。
只见,第二十三列,明明白白写着“保大元宝(背天)”几个字。
愕然之下,她直接翻到二十三页,只见上面文字印着“保大元宝(背天):南唐钱。李璟保大年间(943-957)铸,背上‘天’字,形制厚重,存世极少。”文字之下,又有铜钱的正反面照。
看着那几张照片,回想下刚才被她扔进瓷罐里的那堆铜钱,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真的拎回来了几枚保大元宝的铜钱?!
她连忙喝了两口水,压住心中的惊讶,顺便安抚自己:钱币有真伪,泉界五十珍名声响亮,难保没有伪造品。能用碰瓷来骗钱的人,手里怎么会有真的五十珍呢?!要是有,早拿去花钱了。
她却不知道,那中年男子丁点古玩知识不懂。能说出“汝窑是五大名窑之一”,还是听一起蹲墙角晒暖儿的哥们信口开河时学来的。再说,保大元宝,连她见了,也一时没有想到五十珍,连点儿皮毛都不懂的混混怎么知道?!
想到很有可能是伪制品,她镇定多了。
沐妍却不知道一瞬间谢流韵心里想了这么多东西,只看到她直接翻到了保大元宝这页,盯着看了许久,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隐情,便好奇十足地问:“怎么,还真有?”
“有是有,可能是伪造品。”谢流韵摇头道,“泉界五十珍名声在外,仿品也不是没有。就算康熙通宝也有呢。”
闻言,沐妍的兴趣少了几分,不过,能见到五十珍的仿品也是好的。
被沐妍催着,谢流韵硬着头皮回家抱来了那罐铜钱。但在开罐之前,她慎重地提醒道:“这东西不知从哪里来的,摸起来超凉,有点阴森,你可要想好啊。”
见她抱来的瓷罐外面密密麻麻缠着红绳,沐妍心里已经笑尿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邻居有多怕鬼,看个《僵尸医生》都能吓得一晚上睡不着,听大悲咒到天明。
她敷衍似的嗯嗯两声,就催着谢流韵赶快把罐子打开。
掀开瓷罐的盖子,把塞在最上面破破烂烂的经书先取出来放在一边,沐妍寻了张报纸,哗啦一下把钱币全倒了出来。
她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枚,辨认上面的字:“咸、通、玄、宝……这个应该是唐朝的。咸通是唐懿宗的年号,我上上本书写的就是唐朝,记得很清楚。”放下之后,又拿起一枚,这枚她不是很确定:“天显通宝……这个是,这个应该是辽国时候的钱币吧?”
“应运元宝、应历通宝……这都什么鬼?!”她又拿起几枚看看,饶是古代知识丰富,也难免有些抓狂,抬头看谢流韵,催她,“你快来看看,书上有这些么?”
“……”
谢流韵已经麻木了。
她翻着书页,挨个念:“咸通玄宝,唐咸通十一年桂阳监钱官王彤所铸,寻即废止,存世极罕。”
“天显通宝,太宗天显年间铸,仅发现1枚孤品,该钱已流入日本。”
“应运元宝,系北宋淳化年间李顺起义所铸起义军钱……”
“应历通宝,辽国穆宗皇帝应历年间铸造,现存世仅有数枚。中国古钱“五十名珍”之一,珍罕,美品。”
“……”
两人大眼瞪小眼,沐妍双眼放光地道:“没想到,这一堆居然这么多五十珍,流韵,恭喜你,你真是发了呀!”
谢流韵原本就觉得这些不可能是珍品,这下更加肯定了。她镇定地合上书本,有理有据地反驳沐妍:“泉界五十珍,寻常人能搜集到一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有这么多。”
她指了指那枚据说“仅发现一枚孤品”的天显通宝,说:“这玩意,我刚才还看到了一枚呢。你想想看,这会是真的么?”
沐妍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地问:“既然已经流传到了日本,谁会这么有本事跑到日本看看真品,再仿制呢?”
谢流韵晃了晃手中的书,“这本书上都能有图,怎么别人就不能按照图仿制?”
沐妍遗憾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谢流韵说的有道理。
她意兴阑珊地把铜钱放回地上,转移话题笑道:“这铜钱一点也不凉,你怎么就觉得阴森了?”
听她这么说,谢流韵纳闷之下,鼓起勇气,拿起一枚手边上的天显通宝。刚一入手,她就飞快地扔了出去。
入手冰冷,简直像摸一块冰疙瘩!
“哎,就算不是真的,也不能这么随便扔呀。”沐妍连忙起身把那枚咕噜噜滚动着的钱币捡起来,数落谢流韵,“造假造的这么难得,收藏起来看着玩也是好的。”
见她毫无异样,谢流韵满脸讶异。
她狐疑地伸手接过沐妍递来的钱币,入手冰冷的感觉一如既往。她忍着惊愕,淡定地把钱币放下,开始思索到底为什么她和沐妍拿到时的手感不同。
应该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了,
她和沐妍,区别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