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些立不住了。万一闹出来个事,别说钱拿不到,说不定还要吃官司。
他再也不敢碰谢流韵,腿脚发软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声音有些发颤:“你,你没事吧?拿,拿不出这么多也没事,我……”
缓过一阵儿,谢流韵艰难地从背包里摸出只瓶子,倒出一把巧克力豆看也不看直接塞进嘴里。德芙的巧克力豆原本是塑料包装的,她嫌拆包装不方便,索性拆开用塑料瓶装着,谁知,这花花绿绿的巧克力豆被对面那个中年男子当成了心脏病药,更是无比恐慌。
谢流韵哪里想到那么多,她心里正懊恼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再加上心慌得厉害,只想赶快打发走这人。奈何身上没劲儿,想放狠话,气势也提不上来:“二十万,我拿不出来,现在,只能给五百块……”
“五百块就行,五百块就行……”中年男子忙不迭地说。
话还没说完,对方居然这么配合,丝毫没有寻常碰瓷人那种扒皮抽筋的狠劲儿,谢流韵愕然了。
虽然不甘心掏钱,不过,能用五百块解决,她也很愿意。
从钱包里取了钱,递给对方,就见对方逃跑似的转眼消失不见,连地上的背包也没捡,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她坐在地上又缓了会儿,积攒了些力气,撑着身体起身。走之前看到地上的这个背包,心想既然花了钱,就当是艺术品拿回家摆着算了,就一并拎起来走人。
好不容易走出了鬼市大门,她抬手招了辆出租车。管它价格贵不贵,先到卖早餐的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兜兜转转,一圈回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打开家门,踢掉脚上的鞋子,她疲惫地直奔沙发而去,等窝进软绵绵的沙发里之后,浑身一点儿劲儿也不想使了。
不知为何,胸口这枚玉一直在发烫,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饿得厉害之外,也没有别的异状。就算她现在已经填饱了肚子,温度还没降。
精神绷紧得时间长了,她索性也就不当一回事。
终归是捡来的这条命,断头刀早一点也是挨,晚一点儿也是疼,除了后悔没能早点赚到钱给父母之外,就是没有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哪怕是回家看看也好。
结果,忙乎了一上午,什么也没办成不说,还平白地打水漂了五百块。
想到这里,她挣扎着起身,走到门边把随手扔在这里的背包打开,翻翻看到底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好歹花了五百块,扔也要看个明白。
首先肯定是那个磕碎了一角的碗,放在一边准备等会儿扔掉。
接下来是一个黑黝黝的香炉,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香炉里厚厚一层香灰颠簸着磕下来,摸得她一手灰蒙蒙。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拿到香炉时,有股凉凉的感觉顺着她的手向上窜。静静地体会,反倒又感觉不出来。她心想大概是香炉材质的问题,也不当一回事。
接下来是一本烂册子,被虫咬的坑坑洼洼,页面发黄地很,抖一抖就要掉渣的感觉。封面上还能看清几个字,“佛说阿弥陀经”。认出这几个繁体字,知道是经书,她也就失了几分兴趣。
看看背包里没有瓷器了,她也不耐烦一个个拿了,直接拎着背包的底部往下倒。
“哗啦啦……”
从背包里倾倒下来不少东西,有几枚钱币咕噜噜地往外滚动。
她随手拈起来一枚,铜钱有杏子那么大,表面有些发绿,锈迹斑斑,正面方孔四周有四个楷书大字,“保大元宝”,书法俊秀拙朴,背穿上镌一天字。
“保大元宝?”她念了一遍,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印象。
正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凉意顺着她捏钱币的手指往上满眼,她没料到,惊吓之余猛地一抖,已经把钱币扔了出去。
铜钱咕噜噜地在地上转动,转动,而后停了下来。
谢流韵盯着那枚发绿的铜钱,简直像是看到了异形、怪兽!那股凉意让她瞬间联想到了很多,比如盗墓、墓穴、死人……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地鸡皮疙瘩。
再看看已经倒在门口的这一小堆铜钱,她深深地后悔自己的速度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