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于中国人民而言是刚性需求,她叹了口气,能把自己的生活理念贯彻到底,要么钱多财务自由,要么是真正的闲云野鹤不在乎世俗,前者像高旻香奈儿,一边置产置业一边随心所欲的享受生活,后者在都市中还没见过实例,至于她这种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为了揾食讨生活,好不容易攒钱买套房子,也许一场大病一场意外就能轻易失去。
和高旻这种生活在云端的人讨论世道艰难有意义吗?舒楝把话咽进肚子里,她消沉了一会儿很快振作起来,笑自己以前看不破,房子附带的安全感不过是一种虚妄的心理安慰,被生活绑架干着不喜欢的工作,低声下气地奉承老闫之流的“上级”们,搭上尊严搭上脸皮还不如单纯出卖苦力的,钱岂是好赚的,蝇营狗苟了好几年到头来一场空也是够讽刺的。
幸亏还不算晚,她可以重拾理想,可以做个大写的人,可以为值得的事奋斗。
这是最后一次彷徨!
舒楝走上观景台,扶着栏杆,迎着江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境豁然开朗。
高旻站在一旁,顺着舒楝的目光望过去,滨江两岸,欧陆风情与现代摩登交汇,斑斓的霓虹映射到江面,缤纷的色彩像一副充满想象力的抽象画,这是一座越夜越美丽的城市。
两人出神地望着远方谁也没说话。
舒楝率先打破沉默,“高总去过不少地方吧,最喜欢哪里?”
“秋天的北京,掠过天空的鸽哨声,无论走的再远都忘不了”
“国外呢?”
“波士顿,但冬天太令人崩溃了,遇到暴风雪天,只能窝在公寓里,天鹅湖很美,湖畔有成排的金柳,天气好的时候,到公园散步会碰见觅食的松鼠,你呢?”
“我?”,舒楝沿着观景台木头栈道往前溜达,她想了想说:“前几年工作的原因跑了不少地方,大都走马观花,没什么特别的体会,我呢平时喜欢在家里猫着,网线在手,世界我有,网上包罗万象,不管是哪的景点,都能找到。而且ps过外带背景音乐,绝对比实景好看,所以等我实地观摩了,特失望,觉得不够美不够震撼,跟网上比失色不少,要说印象深刻的国家和城市还是有那么几个,德国的新天鹅堡,迪拜,其实跟艳遇相仿,初见很惊艳,但也就那样了,不会留恋,也不会常常想起,大多观光客和我差不多吧,出去了就购物一条龙,也没什么度假概念”
高旻不假思索地说:“那有机会一起出去走走吧”
舒楝开玩笑,“高总,我是越看你越顺眼,我这还没开工呢,你这员工福利都提上计划了,年底我会给你评个最佳雇主的!”
高旻深深地看了舒楝一眼,翘起了嘴角。
气氛正好,舒楝的八卦魂蠢蠢欲动,她旁敲侧击地问:“刚才在门口的主厨先生就是云顶的老板吧?”
“对,詹姆斯”,高旻明白舒楝的潜台词,当时的情形换谁都会多想,他不愿意令她误会,于是开口解释,“我们大学就认识了是黎巴嫩和中国混血,以难民的身份留在美国,她的工作经历比较复杂,白天在餐厅做侍应生,晚上在夜总会跳艳舞谋生,梦想着有朝一日被星探发掘到好莱坞当明星,詹姆斯很迷她,说她是一个好姑娘,想资助她读大学实现她的梦想”
的面部轮廓比亚洲人深,舒楝以为是化妆的缘故,没想到是中黎混血,那么美艳,当然有让人着迷的资本。
高旻见舒楝听得很用心,笑了笑继续说:“詹姆斯是美国南方人,那里的人比较守旧,当地人称之为old-l,并为之骄傲,家庭观念也非常强烈,他的父亲是保守党的一名议员,对詹姆斯未来的职业和婚姻有明确的规划,他是绝不允许自己儿子偏离轨道和一个不体面的女人混在一起的,几经劝说无果后切断了对詹姆斯的经济支持。詹姆斯向我寻求帮助,我借了他一笔钱用来支付读大学的费用,她进了波士顿的东北大学读书。詹姆斯退学到巴黎的名餐厅做学徒学习料理,彻底和家里决裂,他走之前拜托我照顾”
舒楝摸着下巴说:“故事听到这里像美国棒打鸳鸯版的茶花女,就是不知道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了,热诚地施予援手的朋友还是……”
还是趁人之危插足朋友感情的第三者——她不说相信高旻也明白。
“詹姆斯回美国前,我见的次数寥寥可数,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而需要的刚好可以用钱解决”
一个男人肯为女人花钱,你让这个女人怎么想,想不误会都难。
“在男人心目中,钱代表权力和地位,在女人心目中,钱代表满足和幸福,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是男人为女人花多少钱说明他愿意为她付出多少是个漂亮女人,她可不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她理所当然地会认为你对她有意思。我猜之后的故事像祖与占,一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
“那个文艺三角恋电影?”,高旻失笑,“我只负责完成朋友所托,她怎么想不在我负责的范围内,何况她很知趣从不越界,直到咱们在云顶用餐,她说了一些唐突的话,我真为詹姆斯感到遗憾”
高旻话音刚落,舒楝有了一个想法,“高总在云顶约过其他异性吗?失礼了,我的意思是关系亲密的异性”
“云顶我很少去,虽然我也算半个主人,即使我有关系亲密的人也不会在熟人的地盘上约会,因为我不喜欢和恋人独处时还要交际应酬”
舒楝耸肩,“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想不到令紧张了”
“你是我宴请的客人,当之无愧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