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用一个孩子的命换来人心所向,很值得,只是……”
陈副将说:“只是什么?”
周将军说:“没什么,清雪找过你吧。”
陈副将说:“将军英明,一切都瞒不过将军。”
周将军说:“她即为了孩子求情,怎么不亲自找我说理。”
陈副将说:“也许她知道,军中大事,一介女子是不可以从中过问的。”
周将军说:“不能过问也已经过问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斩首之际,我亲自放人。”
陈副将说:“是,末将告退。”
已过正午,阳光还是强烈的刺眼,温暖之余多了几分毒辣,十几个俘虏跪在草地上,面如死灰,呼吸着最后一丝空气,孩子大声哭道:“娘亲,我不想死,我怕疼”。女人也在默默哭泣,前来观礼的俘虏听到孩子哭闹声,恨得咬牙切齿,只是敢怒不敢言,默默的攥紧拳头,发泄着心里的恨意,陈副将喊道:“你们逃跑的结果就是死,行刑。”
刽子手举起砍刀,众人屏住呼吸,不忍直视,突然周将军一声深沉有力的:“且慢”。打破了这一刻的紧张,周将军走过来,所有将士行礼道:“将军威武。”
周将军说:“俘虏逃跑,依照我朝法令,皆为死罪,但此次斩首的俘虏中有一个孩子,战争残酷,不应伤及幼子,所以此次赦免孩子死罪,孩子年幼,不能没有母亲照拂,也赦免孩子的母亲吧”。俘虏们听了周将军的赦免令,感激的热烈盈眶,因为他们屠杀异族时,首先杀的就是孩子,周将军的仁慈让他们心中为之一振,也消去了之前的恨意。
周将军接着说:“但是,你们都听好了,此次赦免只有一次,若在发生逃跑的事,无论是谁,年岁大小,一律杀无赦,来人,将母子二人拖下去。”
女人受到过度的惊吓,腿脚早已软的站不起来,被两名战士拖下去,孩子边哭便跟着母亲回到旁观的俘虏中。
周将军的一句:“行刑。”刽子手举起大刀,手起刀落,十几个俘虏立刻身首异处,血流成河,那对死里逃生的母子相拥在一起,瑟瑟发抖。
果然,经过此次的赦免,俘虏们好管理多了,抵触情绪也消除不少,回京的路上,走的快了许多。
这几日里,白花仙子几乎不理周将军,周将军也没和白花仙子说过话,陈副将似乎看出了什么,问周将军:“周将军,此次仗打的时分顺利,你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周将军说:“没有啊,我挺高兴的,那里愁苦了。”
陈副将说:“得了吧,我都看出来了,你和清雪姑娘怎么了,这几日没见你们说话,吵架了吗?”
周将军说:“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清雪要离开我,说我与她的缘分已尽,这几天搞得我心力交瘁。”
陈副将说:“为什么?她是你的人,怎么会离开你,难道是因为杨立的事?”
周将军说:“那倒不是,她知道我与公主的婚事,所以心灰意冷,要离开我。”
陈副将说:“就算你注定要娶公主,请求陛下圣旨,也是可以纳妾的。”
周将军说:“可是她不肯做妾,这几天,对我很冷淡。”
陈副将说:“看不出她身份卑微,心气还挺高的,竟然想做将军的正妻。”
周将军说:“她也没想做我的正妻,只是冷冷的,她要走。”
陈副将说:“她这是欲擒故纵,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走?将军府上富贵的生活,她想都想不过来,她会走?我才不信。”
周将军说:“好像也不是,她根本无意于天家富贵。”
陈副将说:“周将军,天下哪有不爱富贵的,你去问问清楚,她若真想走,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在这里说那些绝情的话折磨你。”
周将军说:“说的也是,等会儿军队驻扎营地时,我去找她谈谈,把话说开。”
傍晚时分,在落日的余晖下,军队停下了,搭起帐篷,晚饭后,周将军去找白花仙子。
白花仙子抬头看看夜空中皎洁的月,凄清的月光淡凉如水,静静的倾泻在草原上,月影散花纱衣在月下楚楚动人,周将军在远处看着白花仙子,暗暗下决心,绝不放她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