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肯定为太太担心。”
苏太太说:“柳妈在府上,咱们还算有个自己人照应,不然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小铃说:“太太,您也别说了,回头让人听见。”
苏太太说:“是啊,都不说了。”
苏同勤站在樟树后,看着柴房门前的苏太太,只见她卖力的搓洗着衣裳,手指在水里泡的通红,头发也有些散乱,仿佛几天不见,老了许多。
而她们旁边,则是堆得像小山似的脏衣服,苏同勤默默的想:自己的衣裳就那么几件,吴楚洁的衣裳就算是天天换洗,也不会那么多,这些衣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是吴楚洁从外面淘换来的,目的是为了折磨锦绣。
苏同勤默默的离开后院,往前院去了,他不明白,别人家的妻妾都能相安无事,为什么自己家里,却是明争暗斗,然而自己偏向谁,仿佛都是错的。想到这里,眼圈微微泛红。
回到西屋,只见小汤圆帮吴楚洁梳妆,说道:“刚刚还睡的香,怎么我出个门的功夫,就起来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吴楚洁说:“我要是再不起来,你的魂被人勾走了,只怕我还不知道。”
苏同勤说:“你说什么哪?什么魂被人勾走了,我去后厨看看,今天早上有什么新做的点心。”
吴楚洁说:“我随口一说,你急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家的点心是该做些新的了,每天都是老一套,我都快吐了。”
苏同勤说:“为了你的胃口,我也得让他们做些好吃的。”
吴楚洁说:“不如咱们上外面吃?”
苏同勤说:“家里的比外面的干净,就在家里吃吧。”
吴楚洁说:“我想去外面吃,外面的东西好吃,你也要让我换换口味吧。”
苏同勤说:“好,都依你。”
吴楚洁对小汤圆说:“帮我梳好点。”梳好发髻后,换上毛领长衣,和苏同勤一起出门了。
酒楼里的菜肴,总是那么有新鲜感,让人的胃口保持着活力,苏同勤说:“怎么样?好吃吧。”
吴楚洁一边吃一边说:“反正是比家里的好吃。”
苏同勤说:“家里的饭菜也好吃,只是你吃多了,觉得不好吃。”
吴楚洁说:“也许吧。”
苏同勤说:“以前你经常出来吃吗?”
吴楚洁说:“那是,我在家的时候,几乎天天出来吃饭,这城里的大街小巷的饭馆酒楼,我全都吃过,不过自从进了你家的门,我就很少出来了。”
苏同勤说:“那说到底,还是我亏待了你。”
吴楚洁说:“可不是,我不仅不自由了,而且还要处处看太太的脸色,你说我痛苦不痛苦。”
苏同勤说:“现在她都去柴房里了,只有看你的脸色,你怎么还憋屈呢?”
吴楚洁说:“反正我不管,只要她在这个家一天,我就一天浑身不自在。”
苏同勤说:“她毕竟是太太,你要尊重她。”
吴楚洁说:“我已经委屈的嫁给你做小,你还要我处处尊敬她,未免也太委屈我了吧。”
苏同勤心里一想:是啊,人家原先是钱庄的小姐,年轻美貌,门第又高,本是能嫁给富贵之人做正妻的,可偏偏嫁给自己做妾,只为了给自己生个儿子,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给她气受,如此一想又觉得让锦绣住进柴房,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吴楚洁见他在愣神,说:“想什么呢?”
苏同勤说:“我还能想什么?想我如何对不起你,如何的委屈了你。”
吴楚洁说:“你确实要好好反思。”
苏同勤说:“是,往后一定不会亏欠你。”
吃完后,苏同勤说:“我让车夫送你回家吧。”
吴楚洁说:“我不,我要和你去绸庄。”
苏同勤说:“你先前贪污,染废了五十匹丝绸,还有脸回去?”
吴楚洁说:“看你这话说的,怎么不能回去?我自家的东西,染坏了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苏同勤说:“你跟去可以,只是生意上的事,不能插手。”
吴楚洁说:“好,都依你。”
苏家的后院里,苏太太总算是洗完了堆积如山的衣裳,说:“今日怎么消停了?”
小铃说:“我刚刚去问了门房,他说二太太和老爷出门了,只怕又去了绸庄。”
苏太太说:“看来,只要她肚子里有这个孩子,咱们就奈何不了她。”
小铃说:“是啊,现在老爷什么都听她的。”
苏太太若有所思的说道:“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