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chapter 61.

    哈欠连连的小连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李慕在瞳孔地震：“李总你可以给他发微信消息, 他手机不在身边, 是我在保管, 所以私人电话也打不通的。庄哥刚录制完真人秀，明天一大早还得录制，刚刚跟我发消息说要睡了, 估计这会儿已经睡了吧……”

    李慕声音冷漠：“哦。”

    小连：“您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转告吗？”

    李慕：“没有。”

    小连：“那……”

    李慕：“挂了。”

    “嘟嘟嘟……”

    小连不知道他怎么了，莫名其妙地看了手机一眼, 就放到了一旁。

    李慕在床上辗转难眠, 或许庄钦只是忘记给了, 毕竟他们通话很少, 而发消息很多, 就是一件小事，但李慕就是觉得很在意，没有合照这件事他也在意，没有合照可以理解为自己的原因, 毕竟自己不太喜欢拍照, 可……

    庄钦不是故意的, 李慕想,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 上一次是在半月前，庄钦告诉自己他很喜欢香水的味道, 至于更往前就是拍戏那段时间，片场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发消息, 李慕翻了半天，超凡的记忆力很快让他从聊天记录里提取出一个使用频率极高的词语。

    原来庄钦最常对自己说的是“谢谢你”这三个字。

    还有就是酸奶，他在意猫似乎比在意自己多一点。

    哪怕不让ai助手来分析，答案也显而易见。

    李慕从床上起来，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他拿起飞镖，眼睛微眯，瞄准，飞秒“咻”地一声正中了红心。

    李慕喝酒。

    睡不着的时候，他习惯在晚上喝点酒，有时候喝得多有时候喝得少，取决于烦心程度，通常也不会喝醉，很少有事能让他烦心到那个地步。

    他知道庄钦睡了，也没有给他发消息去打扰，单是发了一条信息问小明，庄钦拍真人秀在哪个城市——邱明有赞助这个节目。

    次日一早，庄钦早起洗漱，摄像机全部开工。

    “评分出来了！！”

    一穿好衣服出门，就听见有人在喊。

    评分和名次，是个非常直观的东西，从上学时代开始，学生就被分数所支配，庄钦看了一眼，自己名次不高不低，在二十的位置，想必和他跑题有关。

    节目组郑重声明：“我们的评分绝对公平公正，不含任何水分。”

    不含任何水分这句话，也就骗一骗观众了，但目前的排名可以说明节目组绝对没有偏袒那几个当红的明星，庄钦在二十，陆雨哲更惨，郑风柏在十几，宋恪反而打入前十，有个当红流量女演员，甚至排在三十几的位置。

    那女演员正在吃苹果，结果看见评分的瞬间表情就控制不住了，那个大大的白眼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

    有人心里难免幸灾乐祸，但凡露出来一点，都会被拍下来。

    庄钦没什么反应，态度平和。

    “别灰心，今天我们努力一把，你想演哪个剧本？”宋恪安慰他。

    四十八个选手，分为二十四组，共六个剧本片段。

    名次高的选手有优先选择对手戏的队友的权利，以及优先选择剧本的权利。

    到了演播厅，按照顺位挨个选了剧本，宋恪拿的是《雨人》的片段，他和庄钦的选择一致。

    选择队友其实也有风险，选择的队友演技太好，好处是可以带入戏，拉高整体评分，坏处是容易被对方压戏，导致自己完全没有闪光点；选择演技差的队友，可能整体效果会更差，导致自己评分也低。

    宋恪一直觉得，庄钦的演技还可以，但也就是还可以了。

    毕竟这个年纪，要说有多好也不可能，前年他俩一起拍戏的时候，庄钦本来是郑风柏的替身，他的敬业程度和拼命程度，远比他的演技要好，宋恪一开始注意到他，就是因为发现这个替身长了一张主角脸。

    怎么会来做替身？

    长这个模样，随便让哪个选角导演睡一回，演个男二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郑风柏频繁请假轧戏的事惹怒了总导演，宋恪顺口提了一嘴：“那个替身，他演得挺不错的，让他试试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庄钦这个替身刚下戏，被郑风柏的助理当成孙子一样骂到不敢说话，他温吞地连连应是，他穿着和主角一样的服装，背影很相似，走到化妆间镜子前面，自己动手摘了头顶的假发，卸掉被汗水浸得花掉的妆，镜中，露出本来的一张明净动人的脸。

    导演惊为天人：“原来他长这样？？长这样化什么妆！谁给他化成这样的！！”

    宋恪：“是化妆师故意的，给他化丑妆。”

    就这样，庄钦顺理成章地做了主角。

    但有些妆容化得丑的视频后来也没有重拍，被黑粉做成了gif，成了他们嘴里整容的证据。

    两人在后台分配角色：“你想演哥哥的角色还是弟弟的？”

    庄钦说自己都可以：“你选剩下的给我。”

    宋恪看了眼片段：“我演雷蒙德，你演查理。”雷蒙德是查理的孤独症哥哥，这个角色得故意用不自然的姿势来扮丑，剧本上写，是一种僵硬的、很不自然的走路姿势。

    这个角色显而易见更容易引人注意，但丑这个问题不能忽略，宋恪觉得庄钦的偶像派形象还是得保持着。

    英文电影用中文来演，特别容易出现让人出戏的情况，庄钦拿着剧本用笔勾画，把不通顺的地方改掉了，然后拿去问了导演：“台词可以改一些吗？”

    “改得大不大？”

    “不大，对戏份没有影响，就是一些口癖。”

    导演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后同意了。

    因为剧情和对话都没有改，改的只是台词翻译上的语序问题。

    宋恪拿着改动后的剧本，顺下来读了一遍：“真有你的，这改完后，是好读了很多。”

    有些剧本看的时候没有问题，读的时候才知道绕口。

    像他们这样在舞台上表演，等同于定格镜头的舞台剧，镜头方向也就是观众席所在的方向，戏剧的排练要考虑到面对镜头走位的问题。

    庄钦给宋恪说了这个问题：“我们的对话应该是这个方向，然后这一段，你走到这里，我走到这儿……”

    本来宋恪打算教他一点东西，然后发现导演的工作都被庄钦给做完了，他把镜头和走位都安排好了，连编剧的工作也做了，剧本也改好了。

    宋恪：“……”

    庄钦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不、不是，你说得很好，你继续。”庄钦的进步让人惊叹。

    宋恪想，如果他去做导演，会是个很出色、很受演员爱戴和喜欢的导演。

    今天的表演，每个统一的角色要穿统一的戏服，还有统一安排的化妆师。

    排练时间很短，化妆后，就该上场了。

    某餐厅，内景，白天。

    宋恪饰演的雷蒙德在不断地摆弄着唱片机，发出噪音。

    庄钦扮演的查理心烦地打断他：“别弄那个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宋恪的动作依旧不停：“嗯。”

    庄钦：“住手，雷蒙德。”

    一到表演的时候，宋恪就立刻被他带的眼神进去了。

    在有剧本的情况下，庄钦的长处完全发挥了出来，他不会在进入角色后凭借自我的理解篡改剧本，也就避开了导师说的他的表演是一条直线的问题。

    同一段剧本，四组演员不同的演法，高下立见。

    有的选手完全是在模仿原片，庄钦和宋恪这一组则不是，尽管看过电影，但在表演前，他们都没试图去重温这一片段并还原。

    导师点评：“都是你们自己排的？”

    “是，”宋恪说，“自己排的……不，他排的，我们拿到剧本，庄钦做了一些调整，包括我们的站位。”

    庄钦：“我们是一起排的。”

    导师坐在正对面观众的方向，而他们这一组的演出是最舒服的，从距离到人物的面对镜头的方向都很自然，是非常恰如其分的，这种细微的优点，作为经验丰富的导演，曾导看得更清晰。

    “他不错。”

    “哪个？宋恪？”导师台上的那位男演员朱桓说。

    “不，我是说庄……庄钦。”曾导想起了他的名字，“我要选他，你们别跟我抢。”

    朱桓：“……”

    他当年上过曾导的戏，从来不见曾导这么夸过人，竟然直言说让他们别跟他抢？

    而曾导想的却是。

    是个导演的好苗子，做演员似乎可惜了。

    可是你看他长那样，天生的大明星，不做演员好像更可惜。

    一天的录制结束，到晚上，庄钦才有时间看消息，小连先是汇报了各项工作情况，然后说：“庄哥，玟姐说你了，你小心着那个单耘耘……”

    “谁？”

    小连重复了一遍，庄钦想了起来，小连说：“就是那个咱们一个公司的小师妹，玟姐说她习惯性抓男明星炒绯闻，但以前没机会接触到大流量，昨天发了跟你的自拍，今天通稿就出来了，说你们师兄妹，私交很好什么的，估计到正式开播了，这种事更不会少，玟姐正在想办法应对……”

    庄钦：“……”

    “你也太没有防备心了，庄哥，见到她你记得躲远点……”

    “我知道了。”在这一行混，庄钦什么人没见过，只不过现在是在拍真人秀，他以为镜头管着都会安分收敛些，毕竟连郑风柏在镜头底下对他都没摆臭脸，反而艹起了好好先生人设，主动跟庄钦聊天了。

    结果下去跟人一起聊天的时候，单耘耘拿着拌均匀的水果酸奶要喂他，喂到嘴边了问他吃不吃。

    庄钦想起来，昨天就是她给了自己一瓶酸奶。

    他也没办法在镜头前打投资商的脸说自己不喜欢喝酸奶，只能摆摆手：“刚刚吃撑了，谢谢。”

    庄钦躲过去，而后直接上楼。

    小连发消息：“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差点给忘了。”

    “什么事？”

    小连：“昨晚李总，李慕他给我打电话，好像是有事儿找您，我怕是剧组的事，他发消息了吗？”

    庄钦看了眼手机：“没。”

    小连：“感觉他应该是有急事……昨天我登录你微信的时候，他有发消息但是撤回了。”

    “嗯？”

    庄钦：“那我问问。”

    已经很久没发消息了。

    庄钦前半个月都在休息，他知道李慕又忙，不仅忙性格也冷，平时没事哪里好意思找他。

    此时还没到十二点，庄钦已经洗了脸漱了口，门还没关——十二点前是不能关门的，哪怕在安装了很多个摄像机的情况下，摄像师也随时可能进来突袭。

    庄钦自顾自地发消息，打了一串字然后删掉，发消息道：“慕哥，今天收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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