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比不由地就笑了——这小兔崽子,可折磨死老娘了!。
周崇寒那边煎熬的是时间和所有耐心,来来回回抽了一整包烟,把他爸妈都从鲲城等来了,这才听见产房那边传来生子的消息,全家也是欢喜若狂。
还是周父有人脉,找了个特护病房把宋巧比和孩子都推进去,孩子放在无菌保温箱里观察二十四小时,还好,一切正常,没有早产儿的那些脆弱征兆。
“像崇寒……觉得鼻子嘴像你呢……”周父周母围着那孩子看得就差眼珠子掉进去,宋巧比则躺在床上,煞白着张脸,微弱地喘息,除了看孩子,一句也是说不出来。
周崇寒却守在宋巧比身边,用棉花棒蘸着水滴在她嘴唇上:“嘴唇好像出血了……刚医生说二十四小时不让吃饭喝水……忍一忍,明天咱再喝水,再吃点好的……”
宋巧比点点头,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孩子,周崇寒会意,起立跟他爸妈说:“你们也是刚过来,挺累的,回旅馆先休息休息吧……这边我来照顾就好……”
“我们不累,我们就看他可一点儿不累!”周母舍不得走,周父倒想起来了:“这孩子叫什么?有名字吗?”
“小斌……周小斌。”
“这是什么名字?”周父皱起眉来,周崇寒接下去:“是巧比起的,沾她爸爸的名字。”
“行了,简单名字好养活!”周母微嗔,再回头看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嫌够。
“你们走吧,让巧比休息休息……不行晚上再来。”周崇寒温和地下逐客令,他父母也是拗不过,只得依依不舍地往外走,这边刚开了门,那边门口就奔进来一个人,全愣住了。
来者何人?
周崇寒可对那人再熟悉不过,不觉冷笑:“你来干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来?”那门口的人低声一喝,屋里躺着的那个也都微微一震,苦皱着眉,揪着床单——哎,冤家啊冤家!
周家父母觉察了气氛诡异,也走不出去了:“请问……这位是……”
“宋巧比的未婚夫!”那人回答。
哎呦,这不是冤家是什么!
周崇寒倒是笑了:“我这法定丈夫、孩子的亲爹还在这里呢,怎么还冒出个未婚夫?巧比刚生完孩子,很累,让她歇着,有什么我们外面说……”他想一并把这些不干人等往外赶,岂料门外那人硬是往里凑:“怎么说我都得看她一眼……跟她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这一推一搡的,周家父母也是急了:“你这是干嘛……这人怎么……”
宋巧比只得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还是像个蚊子叫:“崇寒……就让他进来吧,让他进来说句话……”
周崇寒这才放了那人,那人也不理众人,直奔屋内,一眼先见宋巧比,脸色登时一红,再去看旁边那小家伙,脸色又一白,一张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悲喜交加,最后终于哑了嗓子说:“阿比……”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我很累了……”宋巧比喘着气儿说。
“我为了找你去找程依依那女人,谁想到那娘们儿不帮我,反而把姓周的一并叫来了……我等了你几天几夜……阿比,你……哇!”这大家伙忽然就跟那小家伙刚才一样,张了嘴大哭起来,唬得屋里所有人都一惊。
“萧远!你抽风了!”宋巧比这气啊,还担心呢,怕吵了孩子,就这货还说自己是未婚夫,丢不起她那个人!
“阿比,阿比……”萧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含浑地哭着,也不管不顾别人怎么想,像个大孩子,捂着脸也要哭。
周崇寒倒显得沉着了,顿了顿,想说什么没说,回头拉着父母往外走去:“咱们先回避下吧……”
那边门一关,萧远就奔到宋巧比床边,抱着她哭,眼泪鼻涕一起流的。
宋巧比心里更烦了:“妈的,怎么跟哭丧似的!我死了吗?我死了吗?!”这话一出,萧远倒不哭了,怔怔地抬起大红脸看她,又笑了:“你这样子活脱脱的就是老宋!”
提到老宋,宋巧比的心就软下去了,再看萧远那委屈样儿,不禁抬起胳膊替他擦眼泪,反倒被他握去了手:“你为什么走?为什么不要我?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求婚……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找周崇寒?难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在你身边陪你吗?”
“哎萧远,萧远……咱俩……咱俩……还是散了吧。”
……那边周父母也不敢走,只是捉住儿子在走廊上反复盘问:“到底怎么回事?那男的是宋巧比什么人?……”
周母更是直接了当地说出心里疑惑:“崇寒,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你跟我说说实话,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这话要是搁在先前说,周父肯定不乐听,谁也不爱听这论调,好像他们家儿子是甘心的王八。
可现在这一听,倒反而惹人生疑了,“不行做个dna。”周父发话了,周崇寒急了:“有什么可做的!宋巧比你们信不过,还信不过我吗?”
周父说:“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是你这脑子!脑子!”他点了点周崇寒,回头看周母,叹口气:“果然谈起恋爱,不管男女,智商都是零!”周母则微微露出一丝得意:“我早说什么来着!”
周崇寒还想说什么,被他爸打断了:“这事儿你也别张扬,我们谁也不说,就暗中找人帮忙做个化验,不让宋巧比知道,也不录到档案里,就是保个底。”
周崇寒冷哼:“保个什么底?要不把我一起检查得了,看看我是不是亲生的。”说完这话,他扭头走去,也是闹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