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扯掉了她的衣服扣子,将上衣褪到腰间。
他覆上来,一只大手攥紧她的两只手腕,整个人压在她面前,身形高大的可以完全遮住照在她身上的月光,将她拢在自己的阴影里。
“放开我。”温故用尽全身力气推他,“沈寂,你放开我。”
沈寂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力气大得甚至听得见骨头被捏碎的咯吱声。
越挣脱,他越变本加厉。
她像被困在牢笼里的动物,四面楚歌,好像随时处在死亡边缘。
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长久以来,就像一棵大树在心里生根发芽,时刻想念,时刻渴盼着能够跟他用力拥抱亲吻的这个男人,突然发了疯,变得这样陌生,这样可怕。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温故听见自己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沈寂却无动于衷。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力地抱紧了不住发抖的身体,狠狠地进入。
身体突然袭来巨大的疼痛,心也被掏空。
为什么?!
这个男人,是她为自己选的,是她扫除一切阻碍拼命坚持的。
这个男人,她爱了很多很多年。
但是!
不是这时候,不该是这种时候。
这时候的他没有爱,甚至不愿看她一眼,这时候他只有满腔的怒气要发泄。
可怜虫?
呵呵,这里有两只!
夜越来越深了。
沈寂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温故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月光温柔地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隐约有晶莹的东西闪动。
“沈寂,我想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不是你这种报复的行为。”
沈寂没有看过来,他只是微微抬眸,望着窗外的某处地方,嗓音冷淡:“是谁报复谁?”
温故扭头看向他,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她眉头轻皱,嘴角却带一点安静的微笑:“你说,是谁报复谁?”
沈寂没有说话,他只是动作迟缓地穿上了衬衫。
“都是假的吗?”他的无视令温故发狂,这个美丽骄傲的女人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叫喊着,声音中已经带了眼泪的味道,“你说过的话,你曾经对我的纵容,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是假的吗?!”
沈寂的背影仿佛与夜色融合了,很久,他才转过头来,眼睛虽然看着温故,声音却是疏远而冷淡的。
“你也知道,是曾经。“他停了一下,“你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温故望着他的眼睛,愣怔许久。然后,垂下眼眸。
她不知道!是的,她一直不知道,她只是归结于自己的身体问题,让沈寂痛失了这个孩子。她一直觉得歉疚,根本无法面对,所以她跟沈寂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提孩子的事,沈寂也不提。
她以为时间会带走一切,沈寂也会慢慢忘记这件事,所有的伤痛都会一点点愈合,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
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
为什么,这双黑色的眼睛里,会笼上一层冷,还有嘲讽的笑?
温故从床上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是你?”
沈寂再次将脸转回去,不紧不慢系好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
“我跟你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能要他。”
温故脸色瞬间苍白,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会的,你在骗我。”她无意识的摇着头,嗓音沙哑。
“对,我在骗你,我承认我一直都在骗你。只有这件事,是真的。”沈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但是目光是恳切的。
温故下意识地低头,她迟钝而艰难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寂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不!!!”温故突然不受控制地大叫起来,她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跑到门前,用力地敲打着古旧的木质大门,对着沈寂离开的方向拼命的叫喊,可是,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哭喊了多久,直到没了力气,再也叫不出声。
她恍惚地退回到床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扇门,就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孤独而冰冷。
她不相信。
她怎么能相信这么残忍的事?就算沈寂一直爱着温言,就算她所有的风光和快乐都是假的,就算她说出的一切做过的一切都是笑话,她仍然相信沈寂是爱过她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现在,就连那可怜的一点点也在现实面前彻底的崩塌。
在温故的记忆中,她好像没有哭过。
眼泪是什么滋味,她从来不知道。
她为了这个男人做尽一切,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爱情,尊严,对人心的解读,还有她一直小心维护着的骄傲。这一刻,统统被踩在了地底下。
沈寂早已走远。四周静悄悄一片。
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蜷缩在地上,月光洒满身。
终于忍不住,将脸埋在膝盖里,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