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子里修习内功心法。所以那段时间,他几乎能把裘叔所有的医书倒背如流,武功也大有进步。
她对武功不大懂,只看得出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身形也越来越飘忽,身形穿梭在竹林间,常常突然间在半空消失不见,又突然间出现,有时候,他的剑气过处,整个林子的树叶都残缺不全,有时候他的尖锋过处,一切都静止不动,只有一片竹叶被刺穿,而旁边的树叶竟纹丝不动。
花开花谢,一年的时间在平静中悄然而逝,她也从小女孩儿变成了女人。初潮那日,她吓坏了,叫哥哥来看。他一见她裙上的血,白皙的脸瞬间变成红色,支支吾吾半天就跑出去。
没过多久,隔壁的张嫂踩着小碎步进门,一副欣喜的表情对她道:“别怕,这是好事,说明你已经是女人啦。”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女人。
张嫂见她茫然,解释道:“小尘,你可以嫁人啦,你可一定要找个会疼人的男人嫁呀。”
“最疼我的是我哥哥。”
张嫂掩口窃笑,拍拍她的头道:“傻丫头,哥哥是哥哥,丈夫是丈夫,不一样!”
她还是没懂。
“等洞房花烛之后,你就明白了。噢,我还是和你说说吧,女人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你要守住它,除了你嫁的人,你不能让任何男人碰触你的身子……等到你的新婚之夜,你的丈夫会解下你的衣服……”
那天张嫂和她说了很多话,有些她能听懂,有些没听懂。
她倒是十分关心一个问题:“那我会嫁给谁?”
“这个你哥哥会给你安排,他那么心疼你,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张嫂笑眯眯地凑在她耳边,“你要是有中意的,不好意思和他说,也可以跟嫂子先说说,嫂子去帮你跟你哥哥说和。你知道不,咱们镇子上有好多男人都眼巴巴想娶你呢,就连首富王家的王公子也对你倾慕已久,他要是知道你可以出嫁,怕是要把你们药铺的门槛子都踏破了……”
落尘坚定摇头,“我谁也不嫁,我这辈子就要跟着我哥哥。”
张嫂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他是你哥哥,你怎么可能跟他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不嫁人,我就是要跟着他……”
张嫂笑不出了,目瞪口呆看着她。
张嫂走后,她一个人去浮山山顶,坐在平日哥哥练剑的地方,对着天空发呆。
落日把天空点燃,满目尽是灰暗的红色,她仍想不通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为什么一定不能跟着哥哥过一辈子,反正她不管为什么不行,她就是要这么做!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一个跑来这里?”宇文楚天有点喘息的声音在她的背后传来。
“哥!”她转身看着他,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和坚决:“我不想嫁人,我不许你把我嫁给别人!”
他哑然失笑,为她摘取落在发间的落叶,“好,你说不嫁就不嫁,不过以后若是你遇到意中人,你可别哭着喊着要嫁人家。”
“我才不会!”
“你呀,越来越任性,真是被我宠坏了。好了,就要下雨了,我背你回去。”
“为什么要背我?”
“你身上不方便,不能走山路……”
在如血的夕阳下,她靠在他温暖的背上,幸福得嘴角都要笑抽筋了。那时候,她真是年幼无知,她以为她不会嫁给任何男人,却不知道她终会遇到陆穹衣和萧潜,就像她以为最疼他的哥哥不会离开他,却不知道他有一天会不辞而别,连一句“保重”都没给她机会说……
那日,正值深秋。
裘叔在浮山上精心培育的曼陀罗终于开花结果,它的果子很奇怪,圆滚滚的,上面长着毛茸茸的细刺。楚天帮裘叔把曼陀罗的果子全都摘了回来,捣碎了碾成了泥。
那天下午,她就觉得他很奇怪,走路很慢,还经常分不清方向,她问他怎么了,他只随口答了一句:“没什么,忽然有点头晕,可能昨晚没睡好。”
“那你去休息吧。”
她以为他回房睡一会儿就会没事,谁知她去看他时发现他便躺在了床上浑身颤抖,表情很痛苦,额心沁出汗滴,一双手紧紧握成拳。
“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抹了抹他的脸,温度并没什么异常。“我去叫裘叔来看看你。”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静静睁开眼,一向清澈的黑眸闪过一种幽深的光芒。
倏然,她眼前一晃,人不知怎么就躺在了床上,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娇笑着捶打着他的心口,“你太坏了,居然装病吓我,看我怎么……”
她剩下的话彻底被他的气息吞没。
她受惊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黑眸。从她有记忆以来,他吻过她很多次,但都是脸颊,或者额头,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