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了,来者皆是客,三岁孩子都晓得待客之道。”
沐淩冷冷地说:“你们这群妖孽,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哼,再装出来温文有礼,也改不了非人的本质,不过是沐猴而冠!”
李邺眼中一冷,地黄快如光速地一挥手,林涓喜还没反映过来,那四个道童的脖子就被利刃划开了,鲜血如高压水般喷射而出,伴随着沐淩失声的惊叫。
隔着温热咸腥的红色空气,林涓喜看到沐淩震惊、恐惧和愤怒交织的扭曲的脸。
有几滴热血溅上李邺手背,宛如白雪中绽开的红梅,他掏出丝帕,拭去血珠,神色平淡。
沐淩面容苍白,狠狠咬牙,怒视他们,嗓音都尖利了起来:“李邺,我们离尘观和你无冤无仇,何至于下狠手?!”
李邺清清冷冷地说:“李某带着众下属驱车千里拜访道长,不过,道长似乎并不高兴,难道是因为在下没准备礼物?所以,就随手结果了他们,算是补上的见面礼,仓促之间,还请道长笑纳。”
沐淩眼光扫过在场的五位,那眼神,真如刀刃箭簇一般,带着寒彻骨的恨意,让林涓喜打了个冷颤。
沐淩咬牙切齿地说:“这次是你们不义在先!好,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们几个妖孽!”
说罢盘腿而坐,双手放于膝盖,闭上眼睛,口唇微动间,有红光迅速从他头顶升起,铁圈般围住他们六人,沐淩在一头,李邺等五人在一头,呈扇形分部。
李邺和倾泓表情如常,地黄和薛先生却变了脸色,林涓喜知道,沐淩使的这个法术,叫千锁屠妖阵,刚才李邺在车上告诉她了。
这是离尘观独门杀手锏,堪称妖魔克星,它将妖魔困于圈内,施法时天王老子也靠近不得,而圈内妖魔则一动不能动,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灵力流逝,慢慢死去,虽然没有痛苦,但等待死亡的过程,最是折磨人。
除非施法的人突然死了。
此刻,李邺他们五人都失去了自由,包括林涓喜,她感到自己颈上的灵珠像个泉眼,灵力泉水般汩汩涌出。
是的,沐淩以为林涓喜是妖,因为李邺给了她一颗灵珠,让她戴脖子上,偷天换日,此刻,只等这颗灵珠的法力流逝干净,她就自由了,千锁屠妖阵对人类不起一点作用。
然后杀了沐淩。
没过多久,林涓喜就感受到了灵珠耗掉最后一丝灵力时,凄厉绝望的哀鸣,倏然,她能动了,第一个动作是下意识斜目看李邺,只见他望着盘膝而坐的沐淩,面无表情,依然是那副让她深深迷恋的清绝侧颜。
她心中柔情顿起,飞身上前,枪口抵住了沐淩的太阳穴。
沐淩睁开眼,神色镇定,目光却精锐犀利,对上林涓喜莹然的眸子,她不由一镇。
她应该立刻马上开枪,可她顿住了,沐淩双眸如镜,不怒自威,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眼睛明亮水润,暗光下的瞳孔黑洞洞的,显得深沉,太阳穴处动脉在洁白的肌理下强健地跳动着。
温热的感觉,活人的气息。
林涓喜心肺像被一双铁手用力揉搓着,虽然仍维持着表面的冷峻,盯着瓮中之鳖般的沐淩,带着杀手的冷血,好像在看陷阱里的猎物,可她知道,自己的心颤抖到了怎样剧烈的程度,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沉着。
沐淩似乎也感觉到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按动板门,这件事就结束了,可林涓喜手指僵硬,怎么都按不下去。
黑洞洞的冰冷枪口还抵着沐淩额头,他感到它随着这只玉手和娇躯颤抖着,他冷冷一笑,瞬息之间腾身而起,一脚将她踢翻。
林涓喜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上坚硬石板,钻心的疼痛如一记闷棍,她几乎晕了过去,好歹强撑着,准备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这时,劲风袭过,一个黑影扑上来,重重压上她的身子,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地上,而她的双腿被对方膝盖钉住,力气大到令人吃惊,她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呛人的尘土中,林涓喜眯眼聚焦,近在咫尺,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因为愤恨而煞若修罗,正是沐淩。
脖子一凉,沐淩擎着匕首,抵在林涓喜喉头,愤怒地吼道:“我不想杀人,但你根本不配当人!你这魔鬼的婊、、子!”
他的手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