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疤脸家的床上,眼神浑浊,赵峥心里暗笑果然这神棍都是不好当的。
疤脸见宋道士神情疲惫,小心翼翼的问道:“仙长可是被天威伤了神魂?”
宋道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口舌干燥,模样可怜。
“给仙长乘一碗米粥来。”赵峥早有准备,宋道士昨夜没吃晚饭,不是被饿到了那才有鬼。
芸娘去了厨房,将米粥盛了上来,亲自喂给宋道士。
宋道士喝完米粥,回复了些元气,赵峥似笑非笑看着他:“仙长昨夜顿悟定有收获,你先调养,我明日再来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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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昨日俺想好了,等春耕完后,俺就去当兵。”疤脸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开口,没等芸娘开口,他自己先解释起来:“孩子们都大了,我得给他们赞些家底,供他们读书,俺这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一身蛮力,除了打仗俺找不到第二条出路。不过你放心,俺绝对不会去给金人当兵了,颜制使在胶西征兵,俺打算去投奔她……”
芸娘骤然一惊,想到昨夜冰凉的被子,那会不明白疤脸偷听她与曾大郎的谈话,她垂下眼皮,似乎有些倦了:“如此也好,你之前就是副都头了,颜制使那里缺你这样的人。你……都知道了?”
疤脸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俺不怪你,只怪俺没本事,有你这两年俺也知足了。”
芸娘看着满屋瞠目结舌的眼睛,哀怨的笑了笑:“如此,你保重身体便好。”
“知道了,弱芸。”疤脸爽朗的拍了拍自己胸口,他急急忙忙的将这个决定说出口,是害怕自己稍一犹豫就放弃了。
芸娘听见疤脸称呼的她的芳名,知道这代表什么,也不顾他人的眼神,走到疤脸身前说了声:“谢谢。”
然后悄悄在疤脸耳边说道:“我会在这里替你守三年,将孩子们养大,三年内我会替大郎张罗一桩婚事的。”
“嗯!”疤脸声音里有哭腔。
赵峥站在原地,突然意识道,疤脸如此做,怕是要找一个见证人,这个见证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卧倒在床的宋道士。
疤脸像是了结了一段心事,身形变得轻松,大叫道:“赵小哥,今日留在这里吃饭,俺给你进山打一只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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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这两年,这里倒是没听说发生过命案,这里人员不复杂,来往的商旅也少所以一查便知了。”卢有志探查一个上午将结果上奏赵峥。
赵峥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只是叹息梁乡外面那么一个天然的深水港,居然没有什么商人走水路经过这里。
“不过属下从这里的民众问过一些梁乡的传闻,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大抵来过梁乡的商人,都不怎么会来第二次了。”
“为何?”赵峥突然来兴趣,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有蹊跷。
“因为传言这附近闹鬼,专吃那些过往的商人。”
“什么时候有这个传闻的?”
“两年前。”
赵峥算了一下时间,正是芸娘到梁乡的时间,难道是那孩子宣扬的,但也他的年纪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芸娘的目的与这件事相冲,自然也不可能是她做的,而唯一有动机还有能力坐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疤脸。
“晚上让疤脸过来一叙。”此地又没有官府,赵峥为了单纯满足自己好奇心,不知不觉中将这摊子事拦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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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峥的火炉旁,二人独饮,这火锅的吃饭,让疤脸打开眼界,这酒足饭饱。不知不觉间,疤脸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赵峥与他热聊之际冷不冷的冒出了一句:“今日我找到几具商人的尸体。”
疤脸神情一僵,筷子中的羊肉跌落都毫不知情。房梁上的暗卫箭矢对准着疤脸,没办法现在要精准射击,弩箭比火器来的实用,他们严格防备着疤脸的暴动。
“哦?在什么地方?”疤脸很快掩饰,但那一瞬间的犹豫让赵峥已经锁定了疤脸。
“昨日令郎说他杀人了。疤大哥不会没听见吧。”赵峥故意将话引到其他方向。
“小孩子胡说,当不得真。”
“可是那尸体。”赵峥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完全是在套疤脸的话。
疤脸神情有些激动:“梁乡一年饿死那么多人,有些尸体也不奇怪,赵小哥你将话引到大郎身上是什么意思?别忘你走私,是谁在帮你掩盖风声。”
疤脸近乎威胁的话,已经欲盖弥彰了。
赵峥丝毫没有在意:“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宋仙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