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纪年拍了那一掌后,陆西实际上没有生气,反而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纪年和柳思逸之间,终究会按照预设的轨迹走向一处,不需要外人干预。
血止得差不多了,他将浸染了血的纸巾抽出,顺手扔进了道旁的垃圾桶里。
十月傍晚的天空很快暗了下来,秋风萧瑟。
陆西走在路上时拢了拢棒球服的前襟,想着等会出校门后带些什么回去当晚饭。
不想天色暗,再加上心不在焉,他在途经花园时跟一人迎面撞上。
“哐当”一阵响动,那人手中抱着的纸盒跌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滚了出来。
陆西皱了下眉。
好在两人都没摔倒,只是碰翻了纸盒。
陆西蹲下身,帮忙捡地上的东西。
只是还没过一会儿,他忽而感到一丝异样。
跟他撞上的那人就直直地站在眼面前,长时间一动未动,仿佛对自己的东西掉了这回事毫无知觉。
陆西疑惑,捡起脚边的一只小型的毛绒鸭玩具后,犹豫地抬头看去。
这一看,头皮就有些发麻。
但见那是一个戴着深黑口罩的女人,看不出年龄,但应该不超过三十。
女人扎着低低的马尾,发丝有些凌乱,露在外面的皮肤透出一种异乎常人的青白。
最让人感到悚然的是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因为瘦得脱形,所以眼眶凹陷,眼珠凸出。此刻女人正瞪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陆西看,几根发丝遮在眼前。
陆西心中“擦”了一声,连忙站起身,后退两步,被索命鬼一样的陌生女人盯得后背发毛。
他扫视了一眼周边地上,发现散落的物件有文档、笔筒、水笔、以及几个毛绒装饰玩具。
看样子,女人应该在搬运私人物品。
前方,戴口罩的女人身形未动,依旧紧盯着陆西,眼珠子越来越凸,眼中逐渐浮现一层焦灼之色,仿佛急切地要诉说着什么。
陆西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心里也越来越怵,心道了声“怪胎”。
他左右看看,将毛绒鸭放进了不远处的纸盒里,提了提背包肩带,就想绕过女人赶紧离开。
“你的外套……”
这时,女人开口了,声音嘶哑,像是阴雨天里缀满了水滴的海绵,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陆西停下脚步。
戴口罩的女人颤巍巍地伸出手,那只手在暗淡的傍晚环境下愈发显得青白,看久了有种透明的错觉。
顺着那只手所指的方向,陆西低头,发现女人指的是他的外套下摆。
陆西想当然地翻过下摆一看——除了拉链的末端掉了个拉链头,其他没什么问题。
况且,昨天那个银发女把衣服还回来时,拉链头就是坏了的状态。
觉得女人可能是在提醒他,陆西浑不在意地松开下摆,淡声道:“本来就这样,不是刚刚掉的。”
“你的外套……”女人再次开口,嘶哑的声音闷在深黑色的口罩里,有种哭干了所有眼泪后所遗留下的那种苦楚,她问,“是……是你的吗?”
陆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点了下头。
女人眼中的血丝骤然暴增了许多,看着比刚刚更可怕了。
陆西不自觉后退两步,想了想,转身走另一条路出校门。
***
陆西平静地过了两天,基本熟悉了原主所处的环境。
中途,经纪人再次联系上他,催他赶紧做推广视频,陆西敷衍了过去。
经纪人担心陆西嫌准备素材麻烦,退让了一步,道:“祖宗,你要是实在不想拍……要不这样,干脆做直播也行,后面还省得我们剪辑。”
陆西“哦”了一声,继续敷衍。
再说在学校里,除了黑脸的敖老师会紧盯着他不放,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陆西重回校园,依然是个无所事事的学渣,现在连睡觉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整天要么撑着脑袋对窗外发呆,要么就是翻翻从原主公寓里带来的几本畅销书。
其中有一本倒是意外地合他胃口,文风暗黑,偏悬疑,书名叫《蚕食》,关于作者,陆西没多注意。
因为十月中下旬将会进行期中考试,老师的课堂节奏加快了,布置的课后作业相应地增多了。
陆西所在的班级在全年级的理科班中算是好班,虽然也有像陆西这样交了钱来混日子的,但也就那么两三人,数量极少。
还有半个月不到的复习时间,班里的学习氛围明显高涨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忙于学业,纪年这两天也没再来招惹陆西。
陆西偶尔侧头看过去时,隔着中间一个大组,经常能看到纪年认真做题的样子。
校草坐得不算多端正,手肘微微使力撑着桌面时,一边肩胛骨会嶙峋地突起。
纪年做题时会习惯性地稍微歪一点脑袋,嘴唇温柔地轻抿,右手在书本上流畅地书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
当然,即便是学神偶尔也会遇上稍有卡顿的难题。
有次陆西不经意地将视线扫向那边,就见纪年一手撑着面颊,垂着视线,噘着嘴,将圆珠笔夹在鼻端下方。鸦羽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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