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牧羊老人

    在荒芜的平原上，血红的太阳逐渐向西偏斜，悬挂于空的艳丽晚霞俯览着一望无垠的灿黄大地。枯萎的植被落败的倒在土地上，春天的脚步已经接近了，它们将在温暖之中转土重生。

    三匹健壮的马儿踏着金黄的大地奔跑在夕阳之下，它们的速度之快犹如激流奔腾一样。

    雷霆简直是太优秀了，阿雷希亚坐于它身上感觉像是飞起来一样。他让它再快一点，于是雷霆欢快的将速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白色神驹带着它的主人如同狂风一样扫过平坦的大地。

    远远落在阿雷希亚后边的罗克里斯已经十分努力了，但是当他看见阿雷希亚像箭一般飞射出去的时候便打消了想要追上他的念头。

    凯恩骑着他的马儿不慌不忙的跑在最后面，他已经猎到了令人羡慕的收获——三只瘦小的野兔。在这寒冷的晚冬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到现在还依然毫无收获的阿雷希亚十分郁闷，事实上凯恩的猎物中有两只是他先看到并先射击的。但是，身为高阶牧师的凯恩居然对他的弓箭赋予了圣光加护，那让他立刻成为了百步穿杨的神射手。阿雷希亚只不过是前不久才刚刚踏入中阶牧师的行列，他根本无法使用那种深奥的神术，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被凯恩抢走。

    阿雷希亚骑着雷霆狂奔着，他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猎物，并在凯恩追上来之前将猎物提在手上。前方出现了一道不矮的土坡，将阳光挡住，并在大地上拉出了一片长长的阴影，阴影之中还残留着雪的痕迹。

    阿雷希亚看到一只白羊从那土崖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将嘴升入尚未消融的雪地中寻找新鲜的嫩草。阿雷希亚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他连忙让雷霆放慢脚步，并挽弓上箭。

    当他正准备放射出致命的箭羽时，又有一直山羊从那土崖下钻了出来，它很快就发现了阿雷希亚手中的弓箭，不过它对此却无动于衷，它还在不赖烦的将尾巴尖晃动了两下，然后接着探索雪地。

    山羊根本就不知道危险的降临，这让阿雷希亚有些惊讶，那些根本不像是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惊慌失措的野生动物。

    阿雷希亚乘着雷霆缓缓靠近那些山羊，他看到阴影中越来越多的山羊出现在他眼前，他发现这些羊是有主人的，一个苍老的身影呆呆的坐在土崖阴影下的石块上。

    由于背光，土崖下方温度较低，所以积雪至今还有残留。

    阿雷希亚十分惊讶，这里是交战区，所有的平民都应该已经撤离了才对。他疑惑的靠近了老人，羊群咩咩的叫着不赖烦的给他让开了道路。

    靠近了，阿雷希亚才看清老人那老态龙钟的脸。他那干瘪的脸颊几乎是贴在面骨上，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充满浑浊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刻刀的痕迹一样深深的印在上面，那轻飘无力的惨白头发一片凌乱。他消瘦的身上穿着破陋百出的麻布衫。

    面黄肌瘦老人佝偻的坐在石块上，他边上放着一根歪七扭八的手杖，看上去坚硬极了。老人正用憔悴的双眼看着阿雷希亚。

    “老先生，”阿雷希亚说道：“这里很危险，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老人彻底无视了阿雷希亚的话，他将眼神移向他的羊群，完全不理会阿雷希亚。

    这个时候，凯恩与罗克里斯也来到了这里。凯尔首先嗅到的，便是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酸恶臭味，这让他眉头一紧。

    “半兽人会吃光你的羊的，”阿雷希亚继续说道，“你也会身处险境，这里是战场！”

    老人还是无动于衷的坐在石头上，看也不看这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也许是耳朵不灵活了，阿雷希亚想。于是他准备再靠近老人一些，不过那辛酸的臭味让他的鼻子十分难受。最后阿雷希亚还是来到老人身边，“老先生，这里很危险！”他大声说道。

    老人显得很不耐烦的站了起来，丝毫不理会阿雷希亚的热诚，准备直接扬长而去。但是，他那几乎快锈掉的身体却僵硬无力，他撑着手杖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便停下来歇息一会儿，然后继续走。

    阿雷希亚可没什么好耐心去说服这样固执的人，不过终究他还是心底善良，他决定帮帮这个可怜的老人。“善良仁慈的战争女神啊，请聆听我的祈祷，愿你的圣光照耀孤苦无依的我们，赐予我们强大的力量吧！”阿雷希亚面色诚恳的念出了祈祷文。

    凯恩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双手环保的站在雪地上。

    阿雷希亚手中聚积起来的小光球无声无息的爆炸开来，耀眼的圣光瞬间便笼罩在众人身上。

    三个骑士同时都感到体内一股温暖力量突然涌现，他们都得到了力量的加护。凯恩对此露出了不屑的一笑，阿雷希亚就只会使用这种对所有人有效的神术，而却不懂得控制并聚积圣光。

    但是，当凯恩发现那个老人身上毫无变化的时候，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只有信仰战争女神的人才能得到神术的加护，那么，这明确的说明了这个老人并不是信仰战争女神的。凯恩还是第一次在王国境内见到这样的人类，阿雷希亚也是同样如此。

    老人的步伐依旧十分蹒跚，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才那道刺眼的白光，更没有注意到三位骑士的惊异目光。老人摇晃着走出几步之后，默然的回过头，那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精神起来，里面似乎在散发着水蓝色的微弱光辉，他神采飞扬的眼神盯着阿雷希亚不到一秒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原来的浑浊，就好像刚才的变化根本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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