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琼林宴会

    楚云熙打马游街前时，已经是李默昏睡的三天后。马上的楚云熙身着大红官服，头戴乌纱帽，面上浅浅笑意若有若无，无视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僵硬着身子目不斜视的随礼部官使领路进宫赴宴。

    刚刚游街在马上时，不能打量身后的榜眼和探花郎，现在按位坐定等待圣驾，楚云熙认真的看了看旁边那两位号称‘京城四公子’之中的富贵佳公子。

    榜眼李泰是华夏开国时受封的四国公之一荣安公长孙，虽然现在四国公皆没落了，但国公府的爵位仍在。只是按规矩，嫡庶有别，爵位由嫡承袭，嫡子没了才能奏请圣上另封庶子。李泰虽然是由主母养大，但都知他死去的母亲只是个通房丫头。世家官僚都讲究出身门第，而如今这么多官员举子向他祝贺，不过是因传李泰是华夫人比较喜爱的男宠之一。

    楚云熙仔细看了看，李泰虽然唇红齿白，英俊潇洒，但容颜却不如探花郎秦珏俊美。秦珏是丞相嫡长子，‘京城四公子’之首，容貌更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若敷粉，唇若施脂，目送秋波，语带常笑，温文尔雅，当真真是公子如玉。

    楚云熙正独自喝酒，冷眼旁观。这时只听太监一声唱喏“皇上驾到”，华夏国夏仁宗皇甫昊带着太子皇甫承乾及长公主皇甫明月出现在众人眼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楚云熙随众人跪拜行礼，摸了下长袍广袖中的暗袋，又看了看长护腕上的银针，心中安定了些。

    “李默？”，“李默？”不知是谁在低声喊着，众人都平身回位，独楚云熙还跪在正中间。

    “状元郎为何长跪不起啊？”皇上话语一出，周围的低语尽数消失，场上寂静。

    “草民有罪。”楚云熙抬头看着主位端坐的皇帝。皇上一身五爪团龙黄袍，看上去三十左右，相貌堂堂，面容威严，目当凌厉。楚云煕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哦？有何罪？”皇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缓缓转动的手中佛珠，又严厉道：“若是是六部能解决的事，你这状元郎就换别人当吧。”

    “草名是冒名考的状元。”楚云熙跪的笔直的，昂头说完。四周‘啊’的一声都议论了起来。楚云熙看皇上面无表情，又接着道：“草民本名楚云熙，父亲是去年秋遇刺的湖州节度使楚复。”话刚落，旁就传出“大胆”的怒喝。

    一着紫色官服，上绣鹤舞，年过四十，眼神精明神态削瘦的男子，起身出席，站在楚云熙身旁打量了楚云熙一眼，拱手向皇上道：“启禀皇上，此人胡言乱语，他不是李默也不可能是楚复之子。定是他人假冒，既然其身份不明，老臣请求皇上下令将此人送人刑部查办。”

    “丞相言之过早了吧？草民信皇上自有判断，还请皇上为草民父母亲人主持公道。”楚云熙看其官服和秦珏有几分相似的面貌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从袖中掏出两份身份文书和私章拱手向上，皇上示意身边太监接了过去，楚云熙微偏头，从脸上撕下一张薄如蝉翼带有弹性的白色东西，东西撕下就缩成了一团，楚云熙用手绢擦了擦脸。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刚才还五官分明的少年已是‘面貌一新’。

    只见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朗，肌肤如雪，面如桃瓣。身上红衣似火，更显那人玉面清雅。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皇上看着跪着的楚云熙沉思不语。楚云熙也安静的跪坐在地上，神态恭敬，却面带悲伤。楚云熙右手小心的在大腿上拧了下，眼眶就红了，含着泪却未掉落下来。

    “若你身份是真，朕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但你物证虽有，却无人证。而已你顶替的那名名李默的举子现在在哪？”皇上语气缓和下来对楚云熙说道。

    “禀皇上，圣驾面前草民不敢撒谎，李默李大哥是草民来京时路途相识的，可入京后他就一病不起，无法参加会试。而草民一路被黑衣人追杀，不敢露明身份。只得想出此法，希望高中后亲见圣上，禀明实情。至于人证，草民幼时因身体先天不足，常静养家中，鲜少出门。虽在湖州生活多年，如今怕也无人认得。而全府之中父母亲人及照料过我的仆从，共五十三条人命已尽殒，除亲人外唯一好友章义也因草民之事惨遭不幸。而父亲一系三代单传，和族人也少有往来。母亲一系唯有一个舅舅，五年前去时父亲曾将表哥接去湖州住过一年，与草民亲厚，后来来京替父供职太医院，少了联络，只不知是否还认得。表哥姓萧，名逸臣。皇上可派人去查。”楚云熙慢慢说着，在楚雨烟十六年的记忆里搜寻，萧逸臣今年二十有二，五年前是十七，模样应没多大变化吧。

    “朕自会查明你所言是否属实，先宣萧太医过来吧。”皇上说到萧太医时，语气温和，扫了众人一眼，又对楚云熙道:“你先起来吧。”

    “谢皇上。”楚云熙心口终于松了口气。起身时揉了揉膝盖才站直，然后一步步回了状元桌后坐了下去。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看着她，向皇上那边望去时，正捕捉到了一抹好奇的目光，是来自皇上身旁轻纱遮面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