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十儿抿嘴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泄气地道:“你要调教新人,想必也没时间跟我们一处玩笑了……二姐姐近来不知在做什么呢,游魂似的,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人……我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春瑛面露诧异:“你这是怎么了?南棋近来是有些古怪,但也只是没什么精神,我看她还好,应该不用担心吧?”
十儿撇撇嘴:“我怎能不担心?家里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只怕二姐姐会犯糊涂!”
春瑛直起身,想了想近来发生的事,缓缓点头:“我看根源就是在南棋的婚事上了。先前不是说,太太总是打回你们家的请求吗?我听说近日太太已经松了口?虽然还未有准信,但我觉得……求一求青姨娘,是没什么问题的。小姐不好意思管,青姨娘总可以做主吧?还是说你……”忽然睁大了眼,把声音压到只能让两个人听见,“你担心南棋会去……高攀少爷们?”
十儿同样睁大了眼:“怎么会?!我二姐……”猛地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忙压低了八成,“绝对不会!要高攀少爷们,又何必等到今天?!况且这满府里,哪里还有少爷可攀?!大少爷是看不上我们家的,能不落井下石,就是他厚道了;二少爷还没回来呢,三少爷……笑话,他院里的人都快打起来了,我二姐要是再插一脚,还不被那帮丫头撕了?!”
春瑛想想也是,但还是心存怀疑:“二少爷不是快回来了吗?南棋又是侍候过他的,虽然已经调到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按理说是不可能放她回去的,但事情说不准……我记得你们王家跟二少爷似乎挺亲近。”
“那是从前!”十儿小心地往门外看了一眼,才凑得更近地耳语道,“因着二少爷,我叔爷爷这几年没少受委屈!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二姐是绝不肯再回去了!只怕除了伯娘,别人都没那个心!二姐近来烦心,只怕也是在担忧二少爷回来后,伯娘会起了不该有的念头,逼着她去做小!”
春瑛听了,也有些发愁:“那可怎么办?”顿了顿,“如果南棋立场坚定的话……只要表小姐这边不放人,应该不至于吧……不然就叫南棋去说,已经是表小姐身边的人了,再去侍候二少爷,别人会说闲话,如何?”
十儿往被铺上一趴,叹气道:“可若是伯娘找到表小姐面前,表小姐一定会说,一切都由府中做主……”
春瑛皱起眉头,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只得时时留意南棋的状况,发现她迷茫了几日后,忽然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本的干练。
她到底是下了什么决心?
春瑛看着南棋与东儿、菊儿等人说说笑笑的,丝毫不见有半分不和的影子,心里更添疑惑。最近南棋似乎时不时到霍漪与青姨娘跟前奉承,说的好话比杏红高明十倍,常常将霍漪逗得笑出声来。要知道,这在过去三年里,可是无比神奇的现象!
春瑛试着探问南棋最近心情变好的原因,南棋却笑着指了指门外正在做活的新丫头们,道:“春瑛最近教导新人,似乎做得不错,我瞧她们都挺知道规矩的,走路说话做事,都很守礼,即便是在外头玩得疯了,也没有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四处走动,失了体统,这都是妹妹的功劳呢。我听说你天天都抽时间把她们聚集起来,教她们走路坐卧和说话礼仪?原本还担心你头一回做,会有疏忽的地方,想不到你做得比我想象的好。”
“是吗?”春瑛心中一喜,顿时觉得信心百倍,但转念一想,几乎被南棋成功转了话题,忙又转了回来,“南棋姐姐近日……”
“不过妹妹还有几处做得不够的。”南棋飞快地打断了她的问题,点出几处失误,着重指出了杏红和银环两人,“那个杏红这几日总是讨差使到别的院子里跑腿,我问过了,不是去三少爷院里,就是去太太院里。有人跟我说,她似乎不太安份呢,这样的差使以后还是不要再让她去了,免得丢了小姐的脸面。还有,银环这几日几乎是神憎鬼厌,谁也不愿跟她说话,连菊儿都在抱怨,说她不好使唤呢。她虽是菊儿手底下的人,但你既领了管教新人的差使,也要管一管才好。”
春瑛忙道:“杏红的事,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重新安排,不过银环的情况,我是故意放着不管的,她心气儿太高,要好好打击一下才行,不然她不肯服气。我看现在火候也差不多了,明儿就找她说话。”
南棋笑着点头,又拉她商量了几件表小姐的事,然后走人了。春瑛这才想起,自己又被忽悠过去了,不由得暗暗咬牙。
好吧,她知道自己虽然算得上老鸟了,但南棋显然比她更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