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鞠躬,请求道。他悲哀地想,身为军人,如果为了王上,能用死来体现忠诚,也未曾不是件幸事。
“死?”佩姬愣了片刻,笑了起来,“我更欣赏你了,忠诚是值得夸奖的品德,好吧,因为你知晓了这件秘密,必须留在我身边,免得泄漏。”
她站起身,命令道,“我以拜伦储妃的名义,任你为随身武官,并升职为上尉军衔。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你不得随意外出。”
直到王妃走出大厅,接到命令的佣人来为新上尉安排房间时,谢菲尔依然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不用死的放松感和升官的喜悦,百般滋味在心底纠缠。
疯子?
“朱利尔斯,你这个懦夫。”佩姬挑着眉头,无比鄙夷地想。
如果那个士兵没有说谎,现在的局势对她相当不利。
老皇帝身体虚弱,永恒之柜的研究进展又处于停滞状态,她本等待着,当新王坐上御座时,自己于幕后掌握到拜伦的权柄。
现在却遇到了大麻烦,贵族们不会让一个疯子继承王位,特别是金雀花和父亲,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在上议院和元老院,提出改换拜伦继承人的提案。
皇帝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拥有继承权,而且资质平庸的亲王和皇室远亲却有不少。
而自个的人生呢?
和一个不喜欢,又疯疯癫癫的小男人,在当作疗养院的某处行宫中,渡过下半辈子?
这情景光想想,就让人从毛孔里透着凉气。
但更重要的是,她谋算的计划,属于她的游戏方式,被预料之外的因素搅乱?
不,她讨厌这种被命运玩弄的感觉。
黎明前的微风让海面不停荡漾着涟漪,福兰靠在栏杆上,望着厚重的云雾在越来越强烈的光下,逐渐变薄变得虚无。
他想着即将到来的会面,想着那个女人,他马上要用另一种身份和她接触,蒙蔽她,诱惑她,将那张已经撒开的罗网慢慢收拢。
也许对别的女人来说,一个绑架了她丈夫的邪恶匪徒,却突然要求见自己一面,简直是荒谬无比的事儿。但福兰了解佩姬,怎能不了解呢,这世间有谁比他更了解呢?
他花了四年来读这个女人,回忆她的一举一动,用伪装的掩护接近她,分析她的思维逻辑,寻找她的弱点。
他的女仇人,在旁人眼中,是个崇拜权利,自以为是,利益至上的野心家,但他清楚,在表面下,隐藏着一颗游戏的心。佩姬的思维,有着种居高临下,如神俯视凡人般的傲慢。
政治联姻、家族的隔模、王权的争斗,她似乎热衷于参与其中,但更多的,她将这些视为有趣而危险的游戏,来打发漫长人生中的空虚。
也许连佩姬自己也不清楚,她是个内心饥渴的女人,永远寻找着刺激,就像着强占着一切玩具的霸道顽童,当玩腻了,不耐烦了,就不再留恋地一把抛开。
“来吧,我们一起来玩,你讨厌金雀花,厌恶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因为他们总企图阻扰你自由的嬉戏,我来帮你,我给你难以抗拒地游戏方式。”
你曾扮演着主宰,操纵过我的人生,拖杀了我生命中的某种东西,现在,轮到我了。
我和你一起来演出,当宽大的帷幕落下,灯光熄灭时,谁会发生什么呢?
看着你从云端狠狠跌到布满尘埃的地面,头上的花冠被捏碎,雍容的华服撕扯出无数的口子,那场景想必极为华丽。
他会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脸,凑到她耳变,柔声说,“欢迎来到地狱。”
他用冷清的目光,望着天穹,天空的色泽,正由沉沦的黑,慢慢转变为黯淡的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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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姬推开车窗,她望见条小船缓缓朝码头驶来,然后,她见到了一个俊俏迷人的男子,对方穿着做工极考究的灰色风衣,上衣翻领处佩着一朵深红色的石榴花,和想象中的不同,这人不是那种面容可帐,性情暴戾的古怪男人,却仪表堂堂,有着种悠然自得的风度。
影王的龙脉者经过探测,对方的确只有一个人,没有埋伏。
“如果不是自以为算无遗策的自大狂,就是确实胸有成足。至于是哪种,我马上便会得知。”她凝视了福兰一阵子,做了个请上的手势。
他望着她。
她望着他。
车厢里,两人互相观察着,谁也没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