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愤怒随着太阳渐渐西下,才逐渐消停。
姑娘有种被人戏弄于掌心的感觉,但找到那个肮脏魔物的念头,让她不得不暂时听从托波索先生的安排。
“我对世俗,还是历练不够。”姑娘想,然后坐到临窗的椅子上,静静祈祷着。
福兰喝着微甜的葡萄酒,如血般鲜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荡漾。
二十多年前,拜伦南部的葡萄园大丰收,那年值得赞美的阳光和温度,让酿制的红酒,成为堪比黄金的极品。
桌子上的酒,正是当年的藏品之一。
不过极棒的口感,没有减轻福兰的烦恼。
他睽着圣武士,盘算着在变身结束前,必须甩了她。
女人和狂信徒,都是难缠的生物,而眼前的这位小姐,聚两者为一体。
“一只怪物,大约两米高,丑陋狰狞,全身都有缝合的痕迹。我,必须送这怪物上火刑架。”刚才套出的话,使他惊讶。
原来马蒂达苦苦搜寻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安诺的圣武士,对世间的善恶,有着自己的一套区分方式。
简单地说,就同教会的庇护法一样,只要不是亵du圣父,堕落异端,违背教义,任何恶行,都是可以被宽恕与原谅的。
难怪这位小姐,对走私的集镇,只是厌恶而不是高呼着圣词加以净化。
这种僵硬没有主见的思维模式,让福兰可怜又可笑,怜悯地看着闭上眼睛,双手合拳,已祈祷了两个钟头的姑娘,“但在某些方面,我和她,真像。”他想。
“无意中,我又找到了个潜在的敌人。”福兰苦笑,“以后得躲着她了。”
晚上六点整,旅馆的伙计送来晚餐,一盘羊肉、两条散满胡椒的炖金枪鱼、奶油莴苣沙拉和海带汤,勉强算得上丰盛。
还有一些甜点,显然是为姑娘准备的。
“头说,七点半拍卖开始。”伙计将餐具在桌子上摆放好,朝擦手的小银盆里加满热水,再放进干净的毛巾。
等伙计出去后,福兰喊,“赫本小姐,请用餐。”
良久,马蒂达停下了祷告,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截面包,一小块一块地撕下,朝嘴里送。
“你生气了?”
“没有,托波索先生。”姑娘冷淡地回答,“我们只是陌生人,不能再领您的情了。”
福兰笑了笑,没有再做邀请,他吃得很慢,直到七点半,菜才动了一点。
走私首领如约而来,他敲开房门,“阁下,如果要去拍卖场,现在正是时候。”
“带路吧。”福兰整理了下衣服,在房间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完完全全的贵族,油头粉面地脸庞上凝固着傲慢,那种他以前最讨厌的表情。
“生活在虚假中,扮演各种角色,这,就是现在的我。”福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看了看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又瞧见那位实力恐怖容貌美丽的圣武士,在一旁包着吃剩的面包,走私首领气恼地想,“贵族到底有什么权利,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连顿饭都吃不好。”他对福兰的身份更深信不疑了。
集镇上的建筑都很低矮,灰色的墙壁灰色的门窗,在经过镇中心的分叉路,首领敲开了一幢和周围的建筑没有任何区别的房子。
这类走私窝点,越秘密的事物,越是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房子的一楼是普通的民居,而二楼,则是很宽阔的大厅,十来个商家模样的人手里拿着牌子,在出价时只用把牌子取举一下。
没有喧哗的声音,没有拍卖师故作兴奋地叫喊,拍卖场很安静。
都是拍卖地一些没有买家的货物,三桶烟草,卖出一百五十金币,而一捆上好的毛料,只用六十个恺撒,比市面便宜了三分之一。
偶尔会有些古董,都是脏物,也很快卖出。
“我需要一些特别服务。”福兰对首领耳语。
“哪一种?消息还是委托任务?”
“有没有关于……”福兰看了眼赫本,姑娘坐在离着两个椅子的位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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