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掌门沈天龙,本是个素性冷傲,眼高过顶之人,但他见到这血淋淋的人头怪帖之后,却不禁大为震惊了!
他眼看着手里的怪帖,全身颤抖,几乎脱手掉在地上。
他只觉得脑中如受锤击,身子摇摇欲坠!
铁扇震八荒方元坤,也是大感意外,他想不到这震惊武林的人头怪帖,居然会落在师兄的手里!
于是
这人头怪帖,震慑了两人的心魂!
两人不禁身冒冷汗,心泛抖悸!
华山派,在江湖上声誉甚高,沈天龙和方元坤的一身武学,在江湖中也颇具威名。
但是
他们眼望着这血淋淋的人头怪帖,却不知所措了!
两人心里明白,对方不但是一位武功高绝之人,而且也是个狠毒人物,凡是得帖之人,都难逃过一死!
像武当掌门那样武功高超之人,都无法逃过一命之危,此人功力之高,确实使人莫测高深!
此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样横行霸道?
难道他想席卷整个武林吗?
我们华山派也和他有仇吗?
这仍然是个谜!
夜已笼罩着山野的一切!
风吹的树声如诗,草木潇潇!
死亡的气氛已向华山逼近!
沈天龙经过一阵惊恐之后,反而变为泰然,当下望了一望手里的“人头怪帖”冷声说道:“想不到这震惊武林的人头怪贴,会落在我的手里,看来那投帖怪客,是向本派挑战了!”
方元坤一敛心神,道:“此事确实使人费解!”
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接道:“本派立于江湖已近百年,但自信与其他门派以及边疆豪客并无过节,不知为何会找到咱们头上,难道其中另有缘故不成!”
沈天龙略一沉吟,道:“对方既然找到咱们华山派的头上,自然不无原因,这件事,师兄已有打算”
他话没说完,向方元坤看了一眼,突然住口。
方元坤素知师兄的冷傲性情,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大反往常,不由心中一震,脱口说道:“师兄有话请讲!”
沈天龙倏地面色一肃,道:“我命你即刻离开此地!”
此言一出,方元坤吃了一惊,但他心中明白,知道师兄为了华山在江湖上的声誉,已抱定一拚之心,命自己离开,无疑给华山留一接替之人,当下正色说道:“掌门令谕,师弟自当遵从,但现下事态严重,师弟怎可在用人之时,临阵退缩!”
沈天龙仰脸大笑一声,正待开口
忽听院中一声大喝:“什么人?”
接着扑跌之声,接踵而起!
沈天龙和方元坤听得心中一震,双双大喝一声,惊至院中。
凝目瞧去!
但见树影婆娑,秋萤点点,其余一无所见!
两人心中一凛,不约而同的忖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投帖怪客”
心念未了
倏闻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传自身后!
两人猛吃一惊,几乎同时旋身,背后突见两条人影,横卧地上!
这两条横卧地上的人影,出现的实在奇怪,顿使两人大吃一惊,霍地双双急退了数尺!
沈天龙惊心之下,凝目一看,只见卧在地上的两人正是自己得意弟子,但此时,似已身负重伤!
方元坤也看清是吴立、王超二人卧在血泊之中,但却不敢挪动一下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是谁?
这两句话在两人的脑海中打了几百个转,但是
那冷笑之声,是出自何人之口,两人依然不知!
然而,那阴恻冷冷笑之声,却使人听来毛骨悚然,心胆皆悸!
他们也知道那冷笑之人,是位武功奇高之人,如若不然,凭两人的聪敏耳目,两个身受重创之人,到了身后,岂会一无所觉!
于是
这两位华山派的高人,都被那慑魂夺魄的阴恻恻笑声,震惊的愕在当场!
方元坤一敛心神,脱口叫道:“什么人?”
他这一句话,宛如石沉大海,竟无回音,然而
他这一问,却使沉静的空气倏的呈现恐怖的气氛!
两人都不禁心中一震,凝目放光,四处搜寻!
沈天龙只觉得胸中一口怒气难平,忍不住的大喝一声,道:“何方朋友,既然伤了我华山门下两位弟子,又何必躲躲藏藏,难道阁下见不得人吗!”
突然一声阴沉冷笑,说道:“不错!不错!阁下乃是一代武学宗师,我这旁门左道之人,怎敢出面相见?不过卜嘿嘿!
声音倏然传来,像是冷风一般,吹的两人连打了几个寒颤!
这声音又似乎传自四面八方周围一带,饶是两人耳目灵聪过人,竟然听不出这话声来自何处!
“红杉怪客”这四个字,在两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沈天龙强慑心神,冷笑一声,说道:“尊驾莫非是投帖之人吗?”
那冷冰冰的声音,又自传来说道:“不错不错!阁下真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不过我老人家跟阁下还有一笔老债倒要结清一下!”
两人惊然一惊,沈天龙道:“尊驾可否先说说本派与你有何过节?”
那冷气慑人的声音,悠悠传来,说道:“我老人家行事,向来是叫对方到了阎罗殿后,才告诉经过,阁下虽然贵为一代宗师,但却不能例外”
说完,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阴森森冷笑,直笑得树叶籁籁,动人心魄!
方元坤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大喝一声道:“本派自信与阁下并无仇隙,你这等横行霸道,盛气凌人,难道以为我们兄弟还怕你不成!”
话声未落,突然
一阵穿山裂石的鬼啸之声,响彻夜空!
这啸声怪异惊心,只听得二人心胆俱寒!
忽的
啸声戛然而止,冷冷的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老人家面前这等放肆,我倒要领教领教,看看阁下的武学,高到什么程度!”
随着话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划空传来!
两人心中一震,各自行功双掌,循声看去!
这阵沙沙的脚步声,是传自右侧的突立山石之间,怪的是并没有人影出现!
这一来,又使两人吃惊不小,忖道:“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听到脚步响,不见人出来呢?”“难道对方会,隐迹慑形’之术不成?”
沈天龙惊心之下把心一横,喝道:“尊驾何必故弄玄虚,难道不能见人吗?”
突然一阵阴恻恻的冷笑道:“两位何必如此紧张,我老人家已在你们身后多时了!”
两人闻言大吃一惊,猛然旋身一看,背后
赫然出现了一个红发红面,全身赤红狰狞人物!
此人来的无影无踪,顿把两人吓的连打寒颤,疾退数尺! ; ;红衫怪客阴笑连连,腿不曲,膝不弯,倏然平飘一丈,宛如魅影一般,站在两人的面前!
二人心头一寒,又不自禁的后退了数步!
红衫怪客冷声一笑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说吗?”
两人心里明白,对方武功之高,确实已到了骇人地步,无怪乎以剑术名重武林的武当掌门,竟毁在他的掌下了!
两人也知道对方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深怕对方猝然施袭,是以,眼巴巴的望着对方,没有答话!
红衫怪客冷哼一声,道:“如果没有话说;可休怪我出手无情了!”
说完,缓缓的向二人欺来!
死亡的气氛,也随着红衫怪客沙沙的脚步声,向二人逼近方元坤已把惊恐之心,化成一股怒火,眼见对方狂傲无比的向前欺近,暴喝一声,腾身而起,陡然一掌,猛向红衫怪客击过去!
他猝然发掌,其势如电,一股强猛的狂风,翻山倒海般,猝然击至!
红衫怪客阴恻恻一笑,身形一旋,绝妙无比的让过方元坤的猝然一掌,只见右手微微一扬,口里笑喝一声:“回去!”
方元坤突觉被一股反弹之力,硬生生的被震回原地!
这一来,不但方元坤大为震骇,就是沈天龙也吃惊不小!
两人心中明白,今宵之事,只怕凶多吉少
就在两人惊骇的无以复加时
红杉怪客冷冷说道:“反正你们都难逃过一死,又何必急在一时!”
说完,又自轻步欺来!
两人虽已抱定一拚之心,但见对方步步逼近,又不自禁的退了数步!
红衫怪客阴森森冷笑一声,道:“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话说,我老人家就打发你们先上西天了!”
话声方落,只见方元坤把肩上的铁扇取到手中,他又冷冷一笑,道:“很好很好!你既然抱定一拚之心,我老人家就先打发你早登极乐!”
“乐”字方自脱口,身子一旋,倏然欺到方元坤的身前!
方元坤大吃一惊!霍地铁扇一开,疾出一招“回风扫落叶”电掣扫出!
他这一招,乃是成名绝学,攻势未到,漫天扇影,已笼罩而至!
哪知,他攻势虽然疾如闪电,但是,对方的身法更是诡异无比,只见红影一闪,便失去了对方人影!
方元坤猛吃一惊,正待收回功势,闪身飘退的刹那
忽听一声冷喝:“还不给我躺下!”
一股暗劲击中方元坤的后背,但听他闷哼了一声,口吐鲜血,倒了下来。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沈天龙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方元坤已重伤当场了。
沈天龙只气得国眦欲裂,大喝一声,扑击而上!
沈天龙刚自出手,华山派的弟子也都由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红衫怪客突地冷喝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以多为胜!”
红衫飘动之间,已化成数条彩虹!
沈天龙大吃一惊,一招落空,霍地斜飘数尺!
哪知他身形尚未站稳,数条红影,已如影随形追击而至!
沈天龙惊惧之下,根本无法辨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在他想闪身飘退之时,忽听一声冷喝:“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突觉一股热流直透内腑,一阵天旋地转,厉叫声中,口角流血,身子躺了下去。
华山派的弟子,见掌门人也毁在红衫怪客手中,一个个吓得魂飞天外,心头大惊!
就在华山派的弟子惊觉不已的刹那
一声刺耳惊人的阴恻恻长笑,倏然响起!
随着笑声,猛然又响起一阵惊天的厉叫!
但
这惊天动地的厉叫声和那阴森森的冷笑声,并不很长,瞬息之间,大地又恢复了寂静!
然而
直待后院中的华山弟子闻惊知变,赶到前院来一看之时
前院已是血红一片,掌门人和方元坤的死状之惨,完全一样,七窍流血,头上插着一柄寸许长的明晃晃短剑。
丽日高照,晴空如洗!
峨嵋山“五指峰”上,发起一阵宏亮的钟声!
钟声响亮悠长的直传到数十里以外!
随着悠长的钟声,五指峰下,忽然出现了两条人影!
这两条人影,身法快速已极,霎那间,已来到峰腰之间。
左首一位穿道袍的七旬老者,倏然朗朗一笑,手指当前的丛林,说道:“到了,这密林的后方,便是名震遐迩的峨嵋所在地了!”
右面这位白发长须的老者点头一笑,道:“当年老朽虽曾享山水之乐,可是没有到过这峨嵋圣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红杉怪客重现江湖,老朽只怕错过一览的机会了!”
说罢,又是哈哈一笑!
忽然
密林中传来一声大喝道:“来人先请止步!”
随着喝叫之声,一位身穿青色袈裟的僧人,倏然闪身而出!
身穿道袍的老者,哈哈一笑,道:“烦请大师转告贵派掌门百惠大师,就说昆仑玄机子和点苍派的追云叟专程造访!”
青袍僧人刚自合十行礼,忽听林中传出一声宏亮的佛号道:“我佛有灵,老衲正想往昆仑一行,想不到两位掌门已驾临寒寺!”话音未了,一位长眉慈目的灰袍僧人,从林中悠然走出!
此人,正是峨嵋掌门百惠大师。
百惠大师哈哈一笑,道:“追云老友,你的头发也好像又白了不少啊!”追云叟哈哈一笑,道:“算起来咱兄弟已经二十余年没有见面了!”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百惠大师立即陪客越过苍林,进入寺院之中。
追云叟见这位名震遐迩的“大慈寺”寺院大殿连绵一片,红砖绿瓦,巍然壮观,令人一看之下,不觉油生敬意!
百惠大师头前带路,把两人引至内院禅房,肃客入座之后,笑道:“两位掌门,驾临寒寺,不知有何见教?”
玄机子轻声一笑,反问道:“老和尚,你先说说准备找我道士,为了何事?”
百惠大师倏地一敛笑脸,道:“不瞒二位说,为了那重现江湖的人头怪帖!”
追云叟肃容说道:“老朽和玄机子此次登门求教,也正为了此事!”
玄机子点点头,道:“人头怪帖重现江湖,的确是一件辣手的事情,从武当老友灵智上人之死,以及华山掌门沈天龙的蒙难,可见那投帖怪客存心向我们九大门派挑战!”
百惠大师说道:“人头怪帖的重现江湖,可说武林中,已面临一次重大的灾难,若不设法早予制止,只怕咱们九大门派,都难逃过这个劫数!”
玄机子听百惠大师的言中之意,似有打算,不禁轻声一笑,道:“老和尚,你对此事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咱们大家斟酌斟酌,免得让我牛鼻子等的着急!”
百惠大师望了玄机子一眼,说道:“老衲想联合武林同道,共会那投帖怪客,不过此人的行踪神秘,而且又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纵然近在咫尺,也是无法测知,所以非常辣手!”
追云叟忽然想起了一人,不由慈目一轩的道:“老朽倒想起了一人,说不定这个人可能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什么人?”百惠大师和玄机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追云叟说道:“六十年前,这人头怪帖曾出现过两次,但后来却又忽然消失!如果老朽料想不错,或许与此人有关!”
他说至此微微一顿,接道:“这个人便是‘金姥姥’!”
“金姥姥”三个字一出口,百惠大师和玄机子心里同时一震!
他们知道金姥姥是个怪僻极重之人,数十年来,从不涉及江湖,而且武功之高,令人莫测高深,她所潜居的“愁云崖”也从不让外人闯进半步。
同时,金姥姥的身份极高,但,脸部毁去了一半,至于被什么人所毁,江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内情。
追云叟突然提起‘金姥姥’,怎不使这两位掌门心头一惊?
玄机子略一沉吟,道:“金姥姥虽然武功高绝,却是一个性情极怪的人,只怕她未必知道哪人头怪帖的来龙去脉!”
百惠大师说道:“此人虽然不涉及江湖,但据老衲所知,她对武林中的情形,却是十分清楚,至于这件事她知道与否,倒可以前往一试!”
追云叟默默点头道:“现下主要的,我们应该先把投帖怪客的真正面目弄清楚,至于金姥姥知不知道个中内情,也只好碰碰运气!”
说至此,向百惠大师瞧了一眼,笑道:“大师有何高见,且请说给老朽听听!”
百惠大师轻声一笑,道:“老衲想联络各大门派,向那投帖怪客,公开挑战!”
玄机子倏地面色一整,说道:“此法虽然很好!但各大门派意见不一,何况青城,崆峒二派,向和中原各派水火不容,只怕大家不能合作!”
百惠大师点点头笑道:“事实虽然如此,但眼前却是利害相关,老衲想敦请素负重望的少林寺主持,广元大师出面主持
此事,或许能说服各大门派应付这场武林浩劫!”
玄机子和追云叟心中明白,除非大家通力合作,如若不然,等于坐以待毙,被人家个个击破!
当下,玄机子展颜一笑,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百惠大师倏然一笑,道:“事关整个武林,咱们现下就往少林寺一行如何?”
玄机子和追云叟点头应好,百惠大师立即把寺中事务交代一番,三人便起程往嵩山而去!
三人都是心事重重,知道若不把那投帖怪客及时除去,武林中就永无宁日,是以不自知的脚步加快!不到半日时光,三人便奔出了四五百里山路!
玄机子突然转脸向百惠大师说道:“老和尚,你还记得六十年前的一段往事吗?”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百惠大师怔了一怔,脱口问道:“什么事?你牛鼻子说给我和尚听听!”
两人这一说话,脚步也随着慢了下来,追云叟冷冷一笑,道:“牛鼻子,你说的可是当年九大门派大发金环帖对付三面人魔的一段往事吗?”
玄机子哈哈一笑,道:“追云老兄可真有一手,倒被你猜着了!”
百惠大师若有所悟的笑道:“你是说‘人头怪帖’与三面人魔有关吗?”
玄机子点点头道:“不错!六十年前武林中大发金环帖的当儿,不是数名高手突然死去了,在每个人的身旁,都有一个人头怪帖?自此之后,那三面人魔也隐迹江湖,此次怪帖再度出现,说不定就是三面人魔重临江湖!”
追云叟点点头:“有理有理!除非是三面人魔和咱们九大门派有血海深仇,否则的话,只怕当今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百惠大师慈眉一皱,道:“若果是三面人魔,这件事就很辣手,武林中虽知此人经常以三个不同的面孔在江湖出现,但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何况此人老奸巨滑,心性毒辣!”
他话未说完,忽听身后一阵阴恻恻的冷笑,接道:“不老奸巨滑,心性毒辣,怎能席卷整个武林?那也犯不着劳动三位掌门大驾,遥遥千里求教于人了!”
这话声刺耳惊心,三位掌门大吃一惊几乎同时旋身
背后除了连绵重岭,一片青葱之外,根本就没有半点人影!
此人是谁?
难道是那心黑手辣的三面人魔?
是那投帖红衫怪客?
三位掌门的脑海中,对这三句话闪电一转,但仍不知那刺耳惊心的话语,是出自何人之口!
玄机子游目四处一望,脱口叫了一声:“什么人?”
这一句,打破了静空的沉寂,使这刹那的空间,倏现恐怖气氛!
凭三人的灵聪耳目,居然不知那发话之人隐身何处,可见对方武功之高,足以使三人暗暗吃惊了。
点苍掌门伍冠中,所以被武林同道誉为追云叟,可见其轻功之高不同凡响,他真不信那发话之人,在转身的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眼前的事实,不禁使这位轻功高绝的点苍掌门莫名其妙!
百惠大师略一敛神,朗声宣了一声佛号,紧皱慈眉,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情形当真扑朔迷离,三位掌门,面面相觑,脸孔色变!
就在三人惊愕的刹那
倏然
那阴恻恻的话声,又自传来说道:“怎么回事?嘿嘿!我老人家要你们死在这荒山之上!”
话声尖锐刺耳,冷气慑人,听来心魂皆悸!
玄机子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大喝一声,道:“尊驾何人,既然为我们三人而来,又何必故弄玄虚,难道见不得人吗?”
倏闻一声阴森森长笑说道:“就凭你们三块料,还吓不倒我老人家,不过,嘿嘿!”
话音未完,又是一声慑人心魂阴森长笑响彻长空。
三人听得心头大骇,只觉得这阴沉刺耳的笑声,是由四面八方传播过来,饶是三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不知道这笑声发自何处!
百惠大师慈眉轩动,朗声宣了个佛号,道:“施主莫非是红杉怪客吗?”
此言一出,玄机子和追云叟心头猛的一震!
忽听那阴森森的声音道:“不错不错!我老人家和你们这些自命武林正宗的九大门派,还有一段血海深仇。”
这话声先是传自数十丈外,但尾音一收,却已到了三人身后!
三人不禁大吃一惊,猛一旋身,吓得身躯一转,疾退数尺!
原来身后已来了个全身血红,须发蓬张的红面怪人!
玄机子一看之下,惊叫了一声:“红衫怪客!”
红衫怪客倏然冷笑一声,道:“不错,红衫怪客就是我,我老人家就是红衫怪客!”
三位掌门,眼望着这位通体一色的怪样人物,心头一凛,毛骨悚立,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几步!
红衫怪客阴恻侧一笑,道:“三位掌门既然存心对付我老人家,嘿嘿!怎么还不动手!”
玄机子和追云叟惊心之下,知道少不了一场浴血拚斗,霍地功运双掌,蓄势待敌,四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红衫怪客的脸上!
百惠大师朗声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有灵,施主杀人无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红杉怪客突然一声震天暴喝,打断了百惠大师之言,这暴喝之声,如雷轰顶,震得三人耳鼓砰砰,疾退数尺!
缭绕耳际的喝声未落,倏然又响起一阵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好大的胆子,你这不知死活的秃和尚反而教训起我来了,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佛法高到什么程度!”
说完,阴笑连连的向三位掌门缓缓欺来!
死亡的预感,渐渐向三人靠近!
空气异常紧张,三位掌门只觉得一颗激动的心跳到了嗓门,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百惠大师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正待出手,忽听追云叟大喝一声,猛然一掌,击向对方!
追云叟知道当面这个混世魔王武功高绝,是以这猝然一掌,也运聚了全身功力猛劈而出!
掌力如涛!势似奔电!
翻山倒海一般,猛然攻至!
红衫怪客,阴恻恻一笑,说道:“就算你们三块废料一块出手,嘿嘿!我老人家也没有看在眼里!”
红衫怪客,倏然让过追云叟这排山倒海的威猛一击!
玄机子见追云叟出手,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气,一声暴喝,腾身挥掌,当头劈下!
这一掌不但威猛绝伦,而且掌影如山,虽是当头扑下,却如数人出手围攻一般,翩翩掌影,由四面八方猛攻而至!
百惠大师见老友一出手便施出他成名绝学“五花掌”不禁心头窃喜,暗道:“当今世上能躲过他这一击的可说寥寥无几,只怕这红衫怪客,也难挡其锋锐!
心念未了,突见红影一飘一闪,竟曼妙绝伦的问到玄机子的身后,最使百惠大师吃惊的是,对方到了他的身后,他却浑然不觉!
百惠大师惊心之下,生怕老友首蒙其难,不由脱口叫了一声:“玄机子老友快躲!”
身子一晃,凌空而起,右手疾出一招,流星泻地,猛向玄机子身后的红衫怪客当头劈到。
就在他奇特的掌势劈到对方的当顶之时
突听红衫怪客阴声一笑,倏然红影闪动,反扑到追云叟的当头!
追云叟一招落空,掌势刚自收回,红杉怪客已身挟劲风袭到!
这一来,实出追云臾的意料之外,身形一闪,霍地疾退五尺,饶是如此,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追云叟身形刚自落地,忽听“嘭”的一声响,侧目一瞧,只见百惠大师和玄机子互交一掌!
两人都被震的各自后退了三步,面俱惊愕,怔在当场!
追云叟也不禁呆了一呆,但他心中明白一定是红衫怪客从中搞鬼!
倏闻一阵阴森森的笑语:“很好很好!你们这等打法,也免得我老人家动手了!”
说完,又是阴森森地笑了几声!
百惠大师为了救老友急难,不料收势不住,和玄机子互掌,所幸玄机子警觉力强,否则,只怕他要重伤当场了!
现下
百惠大师不由怒火高涨,大喝一声,道:“这等鬼蜮伎俩,岂能吓得了人,施主且接我几招试试!”
人随喝声,倏然飞扑而上!
右掌疾出一招“山崩海啸”猛劈而出!
红衫怪客阴恻恻一笑,道:“臭和尚,你休要得意忘形,老人家若不先教训你,也算我枉活一场了!”
红影闪处,不但百惠大师的威猛掌势落空,而且也倏然响起了两声脆响!
玄机子和追云叟心头一震!只见百惠大师踉跄退出了七八步远,口角流血,面颊之上出现了两个紫色的掌印。
这一来,顿使这两位当代高人吃惊不小!
凭两人的锐利眼神,竟然没有看见红衫怪客用什么身法手法,打了老友两记耳光,就凭这分罕见的绝学,怎不令人吃惊! ; ;红衫怪客,打了百惠大师两记耳光之后,阴声说道:“我老人家生平行事,向不薄此厚彼,你们两呆瓜可要注意了!”
说完,阴笑连连的向玄机子身前欺来!
玄机子心头一凛,正待出手一
百惠大师突然大喝一声,向红衫怪客飞扑过来!
这时
追云叟脑中电掣一转,知道若不三人联手,万难是对方的敌手,就在百惠大师扑到对方当头的刹那
呼的一掌,猛劈对方的左腕!
玄机子一敛心神,双掌在胸前平推而出!
刹那间,掌影翻飞,掌风呼呼,陡然的赤焰急流,如山崩海啸一般,猛向红衫怪客撞击而至!
三人虽然是全力施为,猛击对方,但
红衫怪客仍然阴笑连连,竟然没有把这三位当代高手,看在眼里!
电光石火的一瞬!
突然一阵穿山裂石的鬼啸之声,震慑得三人心神一荡!
就在三人心头一骇的刹那,突然红影一闪,失去了对方的人影!
三人心头惊然大惊,各自道了一声:“要糟!”
倏然又响起了两声脆响!
随着响声,玄机子口角流血,踉跄后退了几步,身子也摇摇欲坠!
显然他也挨了两记耳光!
追云叟惊恐收掌的时刻
他只觉得双颊一热,脆生生的挨了两掌!
转脸瞧时!
只见那红衫怪客,仍然阴笑连连站在原地!
这不过瞬息之间,三位贵为掌门之尊的当代高人,每人的脸上都挨了两记耳光,肿起了二分多高!
红杉怪客,突地一声道:“如果你们不对付我,嘿嘿!可休怪我老人家出手狠毒!”
说完,先向百惠大师缓缓欺去!
阴风凄凄!
草木潇潇!
死亡的气息已罩在三人的身上!
百惠大师见他渐渐欺近,不由得连连后退!
玄机子和追云叟突地大喝一声,飘到百惠大师的身旁!
红衫怪客阴笑一声,道:“很好很好!既然你们三人想同时赴往西天,我老人家就一块送你们走!”
他话音一落
身子一旋,陡然化成三条红影,分向三人迎面扑到。
三人吃了一惊,几乎同时挥掌!
玄机子和追云叟的掌势刚出,突觉双目一花,那迎面扑来的红影,忽然向百惠大师扑去!
百惠大师惊愕之下,见对方电闪扑来心里反而坦然,身躯一晃腾空而起,正想以峨嵋绝学挥掌下击之际
突觉一只热辣辣的手掌,帖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这一下非同小可,再想挥掌上击,时间已来不及,心知自己将要横遭红衫怪客的毒手了!
间不容发的一瞬!
蓦地一阵阴恻恻的锐笑声划空传来骂道:“三面人魔,你赫赫不可一世,还认得老娘吗?”
随着话声,一轮劲极无伦的掌风,自红衫怪客的身后击到!
这突然的事故,使在场之人都大吃一惊!
红杉怪客如果把百惠大师毁在掌下,自己也难逃过这一掌之危,为势所逼,凌空一旋,倏然飘出五尺以外!
抬头瞧去!
只见一位歪嘴尖腮,吊眉斜眼的奇丑老妇,面带阴笑,站在当场!
红杉怪客,看的心头一震!暗道:“这丑婆娘是什么人,她怎的喊自己是三面人魔”
他乃是聪明透顶之人,脑海中一转,立即明白过来,知道那丑面老妇,把自己当成了授业恩师!
这当儿
百惠大师如同惊弓之鸟,飘到玄机子和追云臾的身旁!
三人皆面色惊异,注视着场中的二人!
但他们却不知那丑面老妇的来历,江湖道上也未见过此人!
可是
从那丑面老妇的言词中,知道当面这位震惊江湖的红衫怪客,就是六十年前,忽然销声匿迹的三面人魔!
于是
他们期望丑面老妇,把这个“混世魔王”快些除去!
丑面老妇倏然冷笑一声,道:“‘三面人魔’你发的什么呆,当真不认得老娘了吗?”
红衫怪客又是怔了一怔!
他真不知道这丑面老妇是谁?也没听师傅说过此人的来历,在此情形之下,他觉得颇为尴尬!
但他心中却恨这老妇向自己偷施暗袭,当下阴恻恻一笑,道:“我老人家自信和你并无怨仇,你为什么暗施杀手?”
丑面老妇忽的冷笑一声,道:“你把老娘害得好苦呀!还说无怨无仇,哼!亏得你说得出口!”
红衫怪客怔了一怔,怒道:“哪个把你害得好苦,你休要血口喷人!”
丑面老妇突然锐啸一声,叱道:“好一个无情无义的三面人魔,你以为六十年后,老娘就不认得你吗?你自己赫赫不可一世,动辄杀人,还怪老娘血口喷人,别人怕你这杀人魔王,嘿嘿!老娘可不怕你!”
说完,腿不曲,膝不弯,倏然向前平飘一丈!
红衫怪客,听她说话不伦不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情无义的杀人魔王,不由心头冒火,冷喝一声,道:“丑婆娘,你想和我老人家打上一架吗?”
双目冷芒电闪,盯在丑面老妇的脸上!
五面老妇似是暴怒已极,厉叱一声:“打一架就打一架!
老娘就不相信你能奈何与我!”
话声未落,突然欺到红衫怪客的身前,手掌起处,五指弯曲如钩,当头抓下。
她进身出手疾如闪电,攻势未到,劲风已觉逼人!
红衫怪客倏然阴声一笑,左掌电掣而出,竟向丑面老妇的右腕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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