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老鼠、生龙虾、果子狸之类的野味,那些都是老百姓从野外打回来,在城里沿街叫卖的。
大家听她说着说着,肚子也就不太饿了,先后进入梦乡。夜里,蚊子梦见几条蛇缠在自己身上,被自己一口口吃了。
等她睁眼时,天还没亮。她口里似乎依然有蛇肉的香味,手臂上似乎依然还缠着蛇。
但下一刻,她便不由自主地爆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胳膊上凉凉的,真的缠着一条白色的小蛇,正在缓缓蠕动,慢慢竖起脑袋,一双黑眼和她堪堪对上。
她感觉到手臂被蛇鳞轻微地刮擦着,浑身汗毛直竖起来,不敢动,不敢再开口,生怕那蛇窜到自己嘴里,心中反复只想着一个念头:“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其他人也立刻被惊醒了。壁虎大叫一声,也从身上拨下一条细细的小蛇,狠狠地踩上了一脚。
蝎子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蛇没毒,别怕。”
蚊子心有余悸地道:“这树底下,难道是蛇窝?”
蝎子却突然大声惊叫起来。她还倒卧在原地,无法移动。此时她面前立着一条黑白花纹的的大蛇,三角脑袋昂在空中,上下吐着信子。
小耗子和壁虎却一下子都变了脸色,叫道:“毒蛇!”
那毒蛇左右晃着脑袋,仿佛随时都要扑起噬人。蝎子吓得脸都白了。谁也不敢乱动。
突然,却听得啪嗒一声响,一支精钢小叉飞速而至,扎进那毒蛇的头颈,将整个蛇身钉在地上。那毒蛇扭了一扭,不动了。
大家又惊又奇,顺着那钢叉的来路看时,只见芭蕉叶下面钻出一个中年汉子,一张圆脸,脸色黝黑,一身破布衫,背上背了个竹篓。那人冲着蝎子等人大声说了几句话,口音却十分难辨,似是当地土话。
几个孩子这才缓过神来,知道这是个捕蛇的当地人,连忙一叠声地道谢。那捕蛇人将毒蛇小心翼翼都收进自己的背篓,又冲着蝎子说了几句话。他连比带划,几个人总算懂得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你们几个小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丛林里睡觉?不知道这里面全是毒蛇吗?快出去,快出去!”
四人吓得软作一团,冷汗直出,后怕不迭,连忙央求那人带他们出去。那人心肠很好,答应将他们带回自己的村庄。他还说,幸亏此时天气寒冷,毒蛇行动缓慢,也没什么伤人之意。他也就是趁冬天前来捕蛇,也容易有收获。他还取出几粒辛香味道的药丸,让他们佩在身上,说身上有了这药气,当可减小不少遇蛇的机会。
蝎子将自己那药丸搓下一点粉末,闻了一闻,低声对蚊子道:“雄黄丸,可惜不太纯。”
蚊子连忙将那药丸藏在贴身的衣服里。她心有余悸,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斯斯文文地问道:“敢问……敢问大叔高姓?”
那捕蛇人嘿嘿一笑,“乡巴佬,没什么高姓低姓,你们叫我阿永好了。”
阿永带着他们,不多时便拐进丛林里一条小径,看样子是野兽踩出来的。沿路上,他用那小钢叉又捕了三四条蛇。他行动看似笨拙,走得也不快,可是单单捕蛇时敏捷得很,看得壁虎心痒难耐,说:“阿永叔,你怎么使这小叉子,教我好不好?”
阿永笑道:“捕蛇佬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这要从小练的巧劲,连阿永儿子都练不会呢。”话里话外十分得意。
行到午后,阿永随手捕了几条肥肥的无毒白蛇,熟练地剥了皮,串在树枝上,生起火来烤。蚊子以前虽然吃过蛇肉,但都是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煮在羹里的,闭上眼睛,也就和鸡肉差不多味道。此时她才第一次见到完整的烤蛇,只见那蛇在树枝上绕了几圈,好像还在扭动一样,心中惴惴。
蝎子、壁虎、小耗子脸上神情,则都是厌恶混着好奇。但当那蛇肉的香味出来之后,大家还是忍不住用力嗅。阿永递给他们一人一串,他们也就半推半就地开始啃起来。
小耗子问:“你捕这么多蛇,是要回家吃的?你们天天吃这些?”
阿永笑道:“这怎么会!这些小蛇,吃吃还不妨,那些大蛇、毒蛇,可都是阿永的身家性命,要留着的。”
蝎子失笑道:“留着做什么?做毒`药吗?”
“这阿永就不知了。这蛇是要上缴给五虎大王的,听说他们会拿来泡酒,强身健体,壮、壮那个……嘿嘿,反正阿永是无福消受喽。”
几人一下被子勾起了好奇,“五虎大王?”
阿永反倒也奇怪起来,说:“你们没听说过五虎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