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道:“我宝贝儿子上个月就动得很厉害了,月份越大,孩子动的越厉害。母亲说喜欢吃酸,胎动的很厉害,肯定是儿子。”
李珏半信半疑地道:“真得吗?宛儿很喜欢吃哪种酸酸的橘子,还有杨梅干、酸梅。”
焦辰飞笃定地说:“那肯定是儿子了!”
李珏奇道:“大哥这么有把握?”
焦辰飞得意洋洋地说道:“酸儿辣女,你都不知道?”
李珏摇摇头,焦辰飞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跟你说了!你还是多问问石头吧,他可是过来人。”
李珏不由嘀咕,这小子不过是比他早一个月当爹,就拽成这样了。哼!他八成也不懂,也是从岳母她们那里听来的,转述而已。上次抱石头的儿子,焦辰飞还没他抱得好,都把那小家伙弄哭了,他还是去问石头好了,他比焦辰飞懂多了。
李珏屁颠屁颠地跑去找秦石头,向他们夫妻讨教,秦石头和林黛玉都是实诚人,耐心回答李珏提出问题,以及怀孕的注意事项。李珏回去足足写了二十页,通过驿站,送往金陵。
焦宛清收到李珏的信很感动,李老夫人原本有些眼红孙子给媳妇写了这么多,给她和老爷子却只有寥寥数语,心里酸溜溜地,颇有些不是滋味。
当她得知,那些都是小孙子从外头找来的养身方子,她这口气才稍微平了一些,孙子最看重得还是子嗣。焦宛清暗暗好笑,祖母年纪大了,越发象小孩,连李珏给她写信多一点,祖母都会吃醋。老小孩这句话说得真不错!
李珏给她们两个送礼都要差不多,甚至祖母贵重一些,她老人家才会高兴。收到孙子礼物后,老人家就很爱显摆,逢人就说,这是她乖孙从京里给她特地买的。
下人知道老夫人的心思,都乐意奉承她,老爷子看了直摇头,老婆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后总不会同小玄孙抢东西吧!
四月初八凌晨,焦宛清突然醒了过来,她腹部一阵阵地痛,她换了两声喜鹊,可喜鹊她们睡得太沉了,根本没听见她的呼唤声。
焦宛清无法,撑起身子,在床头矮柜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给她摸到了火石,把灯给点亮了。焦宛清发觉自己亵裤湿漉漉地,她估摸着羊水已经破了,产道未开,羊水就破了,生产真得很难说。
她努力吸了一口气,高声唤道:“喜鹊!肚子痛!”
外间的喜鹊喜云慌忙跑了进来,焦宛清冷静地告诉她,她要生产了。喜鹊忙去唤夏嬷嬷,派人去请稳婆和老夫人,喜云和锦绣忙扶着她去了产室。
稳婆过来一看,两色都变了,产道都未打开,羊水就破了,这事真得有些棘手,看来要催产了。催产就是对产妇身子伤害很大,极其容易血崩,但若不催产,孩子就要活活憋死在母亲体内。
刚进院门的李德老爷子和李老夫人惊呆了,焦宛清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两辈子第一次做母亲,她舍不得这个孩子,与她血肉相连的孩子,孩子就是她生命的延续。
没等李德老爷子他们做决定,焦宛清同稳婆说道:“保孩子!”
李德老爷子沉声说道:“保大人!”
李老夫人张嘴想说保孩子,但接到丈夫严厉的目光时,她选择了闭嘴,媳妇没了可以再娶,不过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去,就是与焦家结仇了。
若让她选择,她还是会选保孩子,她能得到上天的眷顾,再次投胎为人,已经偷了许多年的幸福,怎忍心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
因焦宛清产期临近,家里不仅请了稳婆,连大夫也请到家里来了,李家有药铺,自然不缺大夫。
李老夫人双手合十,朝西边揖了揖:“菩萨保佑.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李德老爷子让人赶紧连夜去寺庙祈福,自己则去了家中佛堂,恳请佛祖保佑孙媳妇平安生产。
产室静悄悄的,老夫人请的两个稳婆坐在床并的小扰子上.喜鹊则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帮焦宛清抹着额头、脖子上的汗,夏嬷嬷端了铜盆在一旁服侍着。
催产药发作了,焦宛清肚子疼得很厉害,想当初小娘亲就是这么生她和哥哥的,因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她小时候跟爹娘并不亲近。
生儿方知父母爱,养儿方知父母恩,她亏欠爹娘实在太多太多了!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他们,弥补她的过失。
迷迷糊糊中,焦宛清觉得自己身体飘忽了起来,她浮在了半空中,孩子生了下来,是个漂亮的男婴,她伸手想摸却怎么也摸不到。
祖母和喜鹊她们正大声呼唤她,她用力同她们说话,可是她们却听不到,难道她已经变成魂魄了?
她不想死,她舍不得孩子,舍不得阿珏,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喜鹊……,她还有很多事想做,她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半空里突然响起了佛号,地藏王菩萨来了,焦宛惊喜地向他跑去,只见菩萨扬了扬佛尘,她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抬眼就见到喜鹊那双红肿的兔子眼,她见小姐醒了,惊喜地大喊道:“嬷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从她口中得知,她已经昏睡三天了,大夫说她今天若醒不过来,就要准备后事7。等焦宛清见到自己拼尽全力生下的儿子时,她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这是她的儿子,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孤单了,老天并未亏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