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这是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孰料刚刚想到这里,他就睁眼醒来。
看来,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者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格调雅致,装饰秀丽,空气中始终萦绕着幽幽的兰香气息。
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典雅的床,柔软的被,让他身心一阵舒畅,随之生出深深的眷恋,然而更让他沉醉和眷恋的,是眼前的一个绝色美人。
如花般的脸蛋,凝脂般的肌肤,绝美的容颜,仿佛来自天上,又仿佛来自图画里,而人间是绝对不会生出如此标致的人儿的。
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错,的确是她,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人儿,杨寒。
杨寒见他醒来,就着床边坐下,如水瞳眸流转着光辉,定定地看着他,却不言语。
余跃刷地坐起来,急切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是你救了我吗?跟我一起那些人呢?”
杨寒微微怔了一下,嘴角露出丝丝的笑意,却笑得渗人:“你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一个一个地回答。”
“嗯,”杨寒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我家,跟你一起的人,杀了一些,放了一些。”
余跃睁大了眼睛,正要开口询问:“……”
杨寒已经淡然截口道:“我把下毒的人杀了,把中毒的都救了,然后放他们离开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哦。”余跃似是而非地点头,继而又想起一个问题,“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梁州城内。”
原来她亲生父母是梁州城的人。
梁州城的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杨崇山说他们有一个很大的背景,可没听说梁州城有什么大背景的人啊?最大背景的人也就是梁州守府潘淮了,可潘淮也不算什么神秘人啊?也不至于让杨崇山装死都还查不出真相吧?
一连串的问题蜂拥而来,似重锤一般,一锤一锤地敲击他的心扉,敲得它想要敞开,却似乎又因为一个结,不得而开。
他想一气儿就解开这些心结,然而那似乎等同于寻根究底查户口,倏然间他就意识到不能太过急切,否则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恐怕还会引起她的反感。
顺其自然吧,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四顾起来,寻找着可以岔开话题的话题。
这时候他猛然发现,杨寒此时此刻竟然凤冠霞帔,缨络垂旒,玉带红袍,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
“你要出嫁?”余跃满心惊讶,脱口问道。
杨寒慌张地扫他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埋臻首:“是。”
那冷若冰霜的脸蛋,浮上一丝羞涩,染上一缕红晕,竟也有另一股撩人的风情和韵味,让人一见之下,不由得内心里开始痒痒的,挠又挠不着。
撩人是够撩人的,然而这样的情景,也不免气人,余跃的深心就像倏地掉进冰窟窿一般,无尽地变得冰凉。
“新郎是谁?”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想,自己与她也是拜过堂入过洞房的,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如果要再嫁的话,自己怎么也应该算是她的前夫吧?既然如此,那么自己问一问她再嫁何人,也是情理中事吧。
问完之后,他就那么满眼惊恐满眼期切地看着她。
杨寒脸更红了,羞涩地别过脸去,将纤纤玉指指向他:“你看你自己穿的是什么?”
余跃顺着她的手指低头看去,吓?
自己竟然穿着一件大红衣袍,活生生一副新郎官的模样。
“我是你的新郎?”余跃睁大着眼睛,激动得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了。
杨寒仍旧不敢看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人生大起大落得真是太快了,快得让人无法接受现实。
然而他始终怀疑,这不是现实。
这肯定是梦,是那个还没有醒来的美梦!
他使劲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
痛,痛得他差点尖叫起来。
“你,你干什么?”杨寒猛地回过头来,愕然地看着他。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余跃满心兴奋中,又有些腼腆地说道。
杨寒轻轻地抬起头来,将如水瞳眸望向斜上方,仿佛能透过屋顶,看到无尽远的夜空一样:“我也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嗯?余跃有些莫名其妙,继而又似乎深有感触地点头。
虽然方才痛得很真实,然而这一切事情,仿佛真如梦境一般那么飘渺,而至于杨寒给他的感觉,就仿佛风中云雾一般,那么难以捕捉,以至于她就在眼前,他也仿佛感觉到她离自己有万里之遥。
然而这样飘渺的人儿,就要真真实实地成为自己的妻子了,这是真的吗?
“我好像听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可现在……”半晌之后,余跃支支吾吾地问道。
杨寒仍旧眼望着遥远的地方:“以前我爹爹不同意的,而现在却是他主动要求的……”
仿佛突然间意识到说错话一般,她突然住口不语。
而余跃却似乎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嘻嘻笑了起来:“那么你呢,你愿意吗?”
“在我心中,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你妻子了。”杨寒低低的声音仿若蚊蝇。
冰凉的语调,就像雨夜的冷风,寒气袭人,然而在此刻听来,却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沁人心脾。
余跃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万年冰川溶解一般,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恬然。
突然之间,烽火戏诸侯的情怀又自油然而生。
他望着杨寒神秘地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上次那个藏宝图,我还可以……”
杨寒娇躯一颤,猛地扑上前来,将他扑倒在床上,捂住了他的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