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个问题,若是前几年问,老朽还只能摇头。”姜国华思索了一下,对陆天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过去的年景中,老朽的家乡虽也遭过水患,但从没有今年这样严重,也沦落到背井离乡。”老人擦擦眼角,“往年的思考,多是老朽的推断臆测。今年身陷难民之中,老朽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如今只是信苏城内,灾民之多,王爷也亲眼见到了。”
看陆天诚点点头,姜国华又接着道:“这些被暂时收留的灾民,最少也有二三万人之多,若是将他们遣返回乡,肯定是不行的。灾荒未去,家中也是无饭可吃、无事可做,回去之后难免还会出来逃荒,汇为流民;若是继续用赈灾之粮养着,天天无事可做,也容易滋生是非。老朽以为,官府应当定出章程,除老弱病残者和年幼儿童外,都招募去修浚水利,按量发以口粮。”
“以工代赈!”陆天诚喃喃自语,没想到,刚刚回忆起来的方法,还没到一天呢,就被别人说穿了。
“就是这个意思。”姜国华赞同地看过来,接着道:“灾民人数众多,患病者缺医少药,已经死去的人埋藏也不及时,这样下去,很容易在人群中引发疾病。王爷也需要注意才是。”
“还有呢?”听姜国华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陆天诚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下文。老人说的这些问题,他刚才看到那些灾民时,也曾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掠过,却没有如此清晰的分析。
姜国华自是不同。他是本地人,亲眼看到、亲自经历过这一切,再加上这些年深深的思索,有了较为全面的考虑。
“我朝法典严明,在此危难之时,倒少有哄抬物价的现象”,姜国华看陆天诚听上了瘾,也滔滔不绝起来,“可就算如此,灾民已经抛家别业,身上并无多少银钱,发放赈粮,不过解一时之饥,要想做长久打算,最好能借贷本钱,让他们可以从头来过。待日后有了收益,再返还朝廷。或者用牛只等变通借用,方便农户人家耕作。这种时候,孩童被遗弃的也极多,应该广盖善堂,加以收养,教他们一技之长,免得少小无人管教,不懂是非,长大后为非作歹,误入歧途。其实,老朽刚才说的以工代赈的法子,平时也可以使用,既为朝廷省了钱粮,又可以补足人力不足的问题,正是一举两得。”
“好倒是好,可如此做法,必须要大量银钱。这确实为难啊!”陆天诚眼睛都直了。这位老先生一套一套说下来,还挺是那么回事。他赶紧拿过笔墨,把姜国华所讲的按条分别列了出来。
“王爷若是真觉得老朽的主意可行,老朽倒有个主意。而且,这个方法,还就是王爷您去做最为合适。”姜国华瞄了两眼,这位王爷的字真是......
“哦?老丈请讲。”陆天诚兴致更高了。
“老朽原来在县里任过主簿,知道每年各府都有赃罚银两需上交朝廷,数目也不算少。”姜国华觉得自己多年的心血终于有人赏识,高兴之下,也顾不上可能犯到忌讳,兴冲冲道:“现在刚是夏季,这部分银两还在府库没有上缴。除了专为治水留下的导河银和官家拨来的赈米,王爷若能将这些银两也用起来,肯定能解燃眉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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