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我也反对。”
缩在一角的巫艳儿马上凑到巫柏仁身边,两人高举双手,执拗地坚决反抗到底。
“阿爹”巫糖香愁苦地盯着这两个难缠的家人。
“就算你们反对,我也要娶香香。”聂靖天的决定也不容动摇。
“想用抢的啊?想都别想!”巫艳儿不怕死地回瞪。
“是啊,你这小子太过分了!为了‘钛魔晶’接近我们巫家,现在还敢说要发我们香香?你想都别想!”巫柏仁雷声嘶吼,都怪他老眼昏花,当初信誓旦旦保证这小子人品极佳。呜终究还是看走了眼哪!
“我娶香香是因为我爱她,至于‘钛魔晶’的事我已经不想管了。”聂靖天直视着一语不发的凌梦梦,他相信她会明白他对香香的真心。
“说是这样说,谁会信?”巫艳儿轻哼。
沉默许久的凌梦梦终于出声了。“你真的愿意为香香放弃一切?”
黑眸瞬也不瞬,聂靖天坚定地说:“是。”为了她与组织赌上一局,就算赢的机率不大,他也不怕。
巫柏仁张大眼,粗声急吼:“你这老太婆之前不是反对他们吗?那你现在还不快阻止他们。”
凌梦梦瞄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之前我会反对,是不能确定靖天对香香的真心,而当我从靖天口中问出他真实的目的时”
“你这老太婆早知道他的阴谋了?!居然一字也不说!”巫柏仁陡地大吼。瞥了丈夫一眼,凌梦梦继续说道:“那时我就发觉靖天真的爱上了香香,既然他对香香是真心的,那么他的初始目的就不重要了。我一直相信他深爱上香香后,就会为香香作出适当的选择。”
“说不定他这次也是欺骗我们的,想乘机谋害大姐。”巫艳儿防备的眼神从未松懈过。
霎时众人一同望向傲然端坐的男子。
吸了口气,巫糖香徐缓吐出:“我相信聂。”
“你这笨丫头,盲目的爱会害死你唷!”巫柏仁气极地跳脚。
巫蝶衣柔声附和“我也相信靖天对待香香的真心。”
巫艳儿扳紧巫蝶衣的脑袋“大姐,他想要杀你耶?你居然相信他?”
“我又没被他杀死,你别穷紧张。”巫蝶衣拍手敲上她。
“请各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为香香放弃任务。”聂靖天倏地单膝跪下,薄唇逸出恳求。
“婚期决定了?”凌梦梦挥开巫柏仁挡住视线的脑袋,问着聂靖天。
曾有听闻“武藤组”对于背叛的下属从不留情,相信身为其组织一分子的聂靖天比她更明白,既然有个男人愿意为她女儿冒险,成全他们两人又何妨?!
“两个礼拜后。”
“是快了点,不过一切由你做主就好。”凌梦梦颔首,尊重他的决定。
“我反对。”抗议之声再度响起。
这次凌梦梦却一反常态,强悍严肃地说:“反对什么?再反对下去,香香的肚子都大了,到时还有谁会要她。你这老头胡搞瞎搞了那么多年,这次就好好为女儿想想吧,成全她想与心爱的人相守的心愿。”
巫柏仁瞪大双目。不是男主内,巫家内的事务都是他说了算吗?怎么他老婆居然把商场上的那套搬回来了
他欲开口再反驳什么,却被老婆那在巫家千年难得见着的阴沉严肃结惊愣住。
怎么?他家中之王的称号也要被剥夺了吗?以后不能尽情嚣张了
一切商讨就在巫柏仁的哀嚎声中成了定局。
所有结婚的相关事宜全由聂晴天一手包办,婚事如火如荼地展开,一切的忙碌只为明天的大日子。
自从他决定了婚期,就未曾与组织有过任何联系,叛变之心显而易见。然,组织方面却一反常态毫无遏止的动作。这段日子平静无波,顺利得有些诡异。
纵然满心期待明天的到来,但他心头仍被潜藏的惊慌啃噬,他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深夜的宁静,教人不由得一阵心惊。
话筒靠上耳际,性感低沉的话声缓缓响起。“聂靖天。”
空气中潜伏诡异的波动。
“聂,今晚是你告别单身的重要日子,要不要出来喝两杯啊?让我这好哥儿们帮你庆祝庆祝。”蓝浩威扯开嗓子,宛如阵阵响雷劈下。
胸口一松,郁闷感一扫而空。聂靖天倏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屏着呼吸。“不了,我有些累,想早点歇息。”
“体力那么差,以后怎么给老婆幸福?!”蓝浩威揶揄。
聂靖天揉着额际,唇畔漾起轻笑。“我年纪大了,你自个儿玩得愉快吧。”
话筒中传来模糊不清的咕哝,接着嘈杂人声淹没彼端。
陡地,蓝浩威的大嗓门与嘈杂声对抗。“聂老人家,那我自己玩喽!”
望着蓦然断线的话筒,聂靖天勾笑,利落地将话筒搁回。
昏暗的书房内,恢复寂静无声。
银亮月光柔柔地映入室内。
聂靖天原先闭合休憩的双眼,倏然睁开,慵懒退去,射放精锐光芒。“谁?”
清脆高跟鞋声缓慢踱进,妖娆女子全身沐浴在斜斜洒落的月光下。“明天将成为新郎官了,恭喜你!”
懊来的总该要来。
聂靖天心底早已有数,猜得出她今夜来此的目的。“专程只为道贺而来?”
妖娆女子一掌挥上墙面,盏盏晕黄灯光照亮一室。她面目狰狞地瞪着坐在皮椅上一派悠闲的他。
“你不想活了?真的想背叛主子?”怒气攻心,羽柔拿起桌面的纸镇砸向酒柜。
片片玻璃尽碎,清脆响声惊心动魄。
聂靖天神情悠然,十指交握,淡漠地看着撒泼的她。
“该死!你为了巫糖香已断了活路,你知不知道?”
主子给予的任务期限已过,他居然敢不见踪影,还与巫糖香嚣张地筹备起婚事来。
她苦苦哀求主子,指称聂靖天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会做此决定,谁知道主子派遣下来的信息,他没一次回应的,叛弃脱离组织的心态清楚可见,主子大怒,下令追缉叛徒。
“主子要见你,这次你若再不出现,主子会杀了巫糖香一家人。”羽柔烦躁地点燃香烟,止不住慌惧的手不停地颤抖。
“知道了。”聂靖天清淡地颔首。
他的无动于衷惹恼了羽柔,大声飘喊:“知道?!你真的知道?这次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她痛恨巫糖香夺走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嫉妒之火狂燃,她巴不得他们一同死在主子手下;但,她又不舍聂靖天步上死亡之路,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哪!
他定定看着羽柔,心头忍不住泛起苦涩。
或许,明天他与巫糖香来不及一同步上红毯了,他又注定得让她失望了,她一定又会以为自己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为什么不说话?你甘愿去送死?”羽柔抓起酒柜上碎裂的玻璃片往他丢砸,尖刺的玻璃边沿划破他面颊,鲜血汩汩流出。
羽柔紧握着被玻璃割伤的手心,殷红液体溜出指缝,滴滴坠入地面,绽放鲜红诡邪的美艳。双眼硬撑着不让不争气的泪水落下。
“主子在‘思凝楼’?”聂靖天起身淡问,随意抹去淌流的血液。
羽柔仔细地看着他,仿佛想将他烙印心底。蜷紧的拳头松开,她缓缓闭眼转身,泪水终于隐忍不住地泛流。
为什么她永远比不上巫糖香对他的重要性
掩抑悲伤,她睁开洗涤后清澈的眼眸,高抬起下颌,率先离开。鲜红的血恍若懂得她的哀痛,滴滴缓坠,随着她走过的步伐,留下刺眼的血痕。
巫糖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圆睁着眼,睡神迟迟不肯召唤。
不安蹿动的心,在胸口跳跃,好似在预言着什么。
“唉”唇儿逸出轻喟。
斜瞄一旁的荧光闹钟,清晨两点。她实在该沉入梦乡了,不然天亮后她可当不了美丽的新娘子,假若眼下挂着大黑影,肯定要被二姐嘲弄了。
然而越是督促自己睡去,越是没有睡意,意识益发清晰起来。
真是烦哪!终于如愿以价可以嫁给聂靖天了,怎么她心头却诡异地沉闷着?她理当高兴,不是吗?
为何她反而苦涩忧郁呢?是婚前忧郁症吗?
“烦死了烦死了”
阳台传来轻细杂声,她惊愣地回瞠着眼。不会吧?!大喜将近,家中还遭窃贼光顾,这分明是触霉头嘛!
巫糖香裸足,蹑手蹑脚地下床,随手拿着猪公大扑满,藏身在幽暗角落,准备来个突袭。
玻璃门缓缓被推开,高大黑影探入。
看招!巫糖香高举头上的陶瓷扑满猛力往下砸去。
来人利落地挡住袭击,巫糖香手中一空,喏!一晃眼,保命武器就已被人夺去。
慢半拍的她正准备逸出惊叫声,子邬再度失利被人掩上。
她顿时眼珠大凸,恐惧笼罩全身,泼辣地踢踹来人,企图逃脱。
斑大黑影闷哼一声,可见身中数招。
“香香。”
她秀眉一挑,这声音挺热的?!仍未收敛杂乱的突击。
“真泼辣。”来人制止住她,低声落下评论。
“香香,是我。”
巫糖香四肢被钳制住,定眼瞧着高大的来人。
“聂?”他怎么会这时来?
聂靖天噙笑,松开挟制,走至床边,扭开床头晕黄的台灯。“笨丫头,终于认出我了?”
“你怎么会来?听人家说婚前三天见面会不吉利的。”巫糖香上前从后头环拥住他。
聂靖天拉开她的双臂,转身抱着她一同坐上床沿。
“我很想你。”他拥紧腿上的柔软娇躯。
一句话轻易的便破除巫糖香的担忧。
“天亮就可以见面啦。”巫糖香心头一暖,回过身望着他。“你怎么受伤了?”
她伸手轻抚上他面颊,心疼地看着他暗凝的血痕。
“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聂靖天抹上她拧皱的眉。
“怎么会不碍事?看来流了不少血呢!”巫糖香跃下他双腿,急忙在柜子里寻找急救箱。
聂靖天笑脸隐去,眸光幽沉苦涩地盯着忙碌的背影。
慌乱中,柜上的一对水晶逃陟被她衣袖一扫,直坠地面,碎裂四处。她不以为意,连瞄一眼的欲望都没。终于找到了急救箱,急速回到他身边,细心地帮他处理伤口。
“下次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还笨手笨脚的。”巫糖香轻手贴上大ok绷。
“嗯。”聂靖天慵懒地投入她怀中,听着她规律的心跳声。
一抹怪异一闪即逝,快速得让她来不及细想。抚上他柔软的黑发,轻声问着:“怎么了?”
“宝宝又长大了。”大掌覆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是啊,希望明天穿上婚纱不会被人瞧见。”先上车后补票,被人发现也挺尴尬的。
聂靖天掩上黑眸,连带将苦涩一并关合。
任他躺在怀里,巫糖香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开口打破温馨的气氛。
轻轻喟出长叹,聂靖天坐起身,牢牢看着粉嫩的脸庞,摸上她的眉、眼、腮帮,转而抚上娇嫩的红唇。
“聂?”巫糖香不解地望着他。
“嘘。”聂靖天俯身吻上她的唇,沉绵温柔。
“对不起对不起”
似微风轻飘的低喃溜入巫糖香耳里,梦幻般地不真实,她唇儿纳闷地轻掀。“聂,你说什么?”
瞥向墙堵上的挂钟,聂晴天摇摇头。“太晚了,你该睡了,不然一早爬不起来可糟了。”
“聂?”她感觉到不对劲。
“乖乖睡觉。”帮她盖上被毯,聂靖天在她额际印下轻吻,顺手关上台灯,恢复一室昏暗。
“嗯。”巫糖香闭上眼,乖乖听话。
深望她一眼后,聂靖天顺着来时路,利落地攀爬下楼。
半晌,床上的她睁大晶灿眸子,悄然无声地踱至阳台。
晕黄街灯迤洒在一旁的一男一女身上。男的自当是聂靖天,女人的身影过于昏暗,她看不清。但,她仍可隐约猜到那女人就是羽柔。
墨夜寒风吹拂,一抹晶亮自她眼中滑过,坠落地面。
她清楚听见,心与泪水迸碎的声音。
幽玄古意的木屋里头,两名相貌同样出众的男子各自端坐一头。
外头夜色薄纱层层退去,清晨第一道曙光透进。
黑发狂放被泻肩头的男子,双眸掩合,乍看之下似在沉睡,然而搁在膝上的指头随着低回乐音的节奏轻轻敲动,打破宛似沉睡的姿态。
“对不起。”严肃低嗓徐徐飘起。
男子指头的律动顿住,一动也不动。一会儿,眼眸缓缓掀起,墨绿清透的色泽,诡魅诱人。
“我要的是‘钛魔晶’,而不是一句无用的歉意。”他冷冷地道。
“对不起,我无法达成任务。”聂靖天沉重地道歉。
“为了巫糖香?”
“是。”
“无所谓。反正‘钛魔晶’是在巫蝶衣身上,威胁不了巫糖香的生命。”
“你明白的,我不想她恨我一辈子。”聂靖天紧抿着唇。
“为了她而背弃组织,值得吗?”绿眸男子低垂目光,掩盖一闪而过的异光。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选择。”聂靖天烦乱地耙梳一头黑发。“彻,放弃吧!”
“你为什么不放弃巫糖香?”名为彻的绿眸男子,唇线弯起更大的笑容,仿佛正欣赏着聂靖天的痛苦。
“你清醒点好不好,她已经死了!”聂靖天猝然大吼。墨绿眸子迅速闪过一抹晦暗。“所以我需要‘钛魔晶’来帮她起死回生。”
聂靖天握拳打碎身前的琉璃桌,咬牙忆道:“你为了一个死人要牺牲巫蝶衣这条活生生的生命。”
“那又如何?”彻撇唇讥笑“在我眼中,巫蝶衣跟只小蚂蚁没有两样。”
聂靖天冲上前,揪住他领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起死回生只是个传说,就算牺牲掉巫蝶衣,你保证她就能活过来吗?”
“不论机会有多渺茫,我也要试试。”彻优雅地挥关领口上的手,嘴角勾起浅笑。
“彻!”聂靖天嘶吼,铁拳挥上狂邪俊脸。
“呵呵,聂,你变暴力了。”彻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看不出丝毫怒意。
聂靖天面容僵硬地说:“我不会帮你取得‘钛魔晶’。”
“你决定了?”彻整整被拉乱的衣服,问得随意。
“是。”聂靖天吐出坚定。
“背叛我,下场只有一死,你也情愿?”彻挑眉。
“是。”
“唔,真是伟大的爱情。”彻击掌称赞“为了不让巫糖香恨你一辈子,你宁可面对死亡?”
聂靖逃讪眼望向彻。“若你也爱过,你就会明白。”
“可惜我注定要失去你这优秀的下属。”彻敛住笑容,面带严肃。
“为了救活她,你所失去的,不只我,还有你自己。”聂靖天悲伤地说,彻为了救活心爱的妹妹,不惜让自己沉沦成为恶魔。
“无所谓,只要她活着就好。”彻耸肩,神情透着一抹凄然。
聂靖天勾起微笑,低头看着抵在胸膛的银色手枪。
“很抱歉,无法让你出席今天的婚礼。”彻轻晃着头,一脸歉意。
忽地玻璃门被人猛力撞开,弹上墙壁,碎了一地。羽柔冲进来,尖喊:“不要!”
“主子,求你放过晴天。”羽柔趴跪在彻跟前。
“出去。”开口的却是聂靖天。
“你疯了,为了那丫头你甘愿找死?!羽柔哭吼。彻微微皱眉“我讨厌这种死别的戏码。”
“主子”羽柔拉住彻的裤脚,死命磕头“求求你,放过他吧!”
“羽柔,你真傻啊,他不会感谢你的。”彻感叹着。
“主子,我去杀了巫蝶衣,你放过靖天吧。”羽柔抬起一张哭花的脸。
聂靖天眼眸眨也不眨,直瞅着彻。
“出去。”彻转移手枪位置,对上羽柔。
“主子”哭哑地唤着。
“我讨厌说第二遍。”不悦飘涌上绿眸。
羽柔不甘愿地撑起哭软的身子,望向一脸泰然的聂靖天,牙一咬,回避至外头。
“可惜她这么傻气地爱着你”随着语尾,彻的指头一勾按下灭音手枪。
聂靖天捂胸倒下,闷哼出声。
彻冷眼看着他。“背叛我,只有一死。”
“就算她活过来了也会痛恨你成了恶魔。”聂靖天痛苦低吟。
彻耸肩。“无所谓。”
姿态优雅的身躯停在门口,倏地回身。“就算牺牲了你,‘钛魔晶’我仍势在必得。”
伫立外头的羽柔望着主子缓缓踏出内室,心头猛地揪紧。
“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你要是救了他,等于背叛我,同样得死。”高大身子交错过她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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