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妹妹生得可真美,不知叫什么名字。”
妙懿道:“姐姐好,我姓梁,名唤妙懿。”
“哦,梁妹妹好。我姓唐,单名一个韵字。”
二人互相见过了礼,唐韵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唐灵璧打断道:“梁妹妹奔波一日要休息了,赶明再见吧。”
唐韵笑了笑,道:“是我疏忽了。”又对妙懿道:“明日我再去去看梁妹妹吧。”
没等妙懿点头说好,就被灵璧给拽走了。
唐韵目视二人离去,对丫头紫瑛道:“咱们也回去吧。”
待走得远了些,妙懿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那位小姐是谁?可是唐家的亲戚?”
灵璧略微撇了撇嘴,道:“她是我堂姐。不过你不必理会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说?”
“大概是一年前,母亲怕我一个人寂寞,请了好多姐姐妹妹来家里做客。刚开始挺好的,我这个堂姐看着也挺和气的,后来母亲陆续将我不喜欢的几个姐妹送了回去,仅剩下了三个。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另两个也被送走了,就剩下她了。”
灵璧脸色不太好的继续道:“其实我们家同族里那些人都没什么往来,这些年也没怎么走动,所以我同这些人都不怎么亲。今后她要是缠着你,你别理会她就是,你是我们家的贵客,谁敢给你脸色瞧,我们全家都不答应。”
妙懿略想了一下便笑着点了点头。
即便原因灵璧不方便透露,不过她也明白该站在哪一边。
这一夜,她就歇在了灵璧的房间。两个人玩起了双陆,输了就要任对方在自己脸上涂抹胭脂。玩够了又翻箱倒柜的翻出灵璧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试着玩,簪子簪了满头,互相取乐。直闹到深夜,被碧梧和红玉劝着才睡下。二人又关严了门,灵璧从床底下翻出些民间传奇话本来与妙懿钻在被窝里偷看。拔步床外面的帐帘子一放,将宫灯点燃放在小桌上,俨然又是一片小天地。
妙懿见她做得纯熟,知道不是第一回了,笑着随手拿起一本《皇女姻缘录》看了起来。
灵璧翻着翻着,忽然放下书,有些懊恼的躺在床上发呆。妙懿道:“你可是困了?”说着,自己也打了个哈气。
“我是在想,世上真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个穷酸书生私奔的人吗?”
妙懿竟被她给文问住了,思量了一番方道:“其实这应该是一种隐喻。读书人十年寒窗,就为了一朝被朝廷选中,发掘其才华,报效朝廷。而看中书生的无一例外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其实指代的也是那些慧眼识珠的当权者。与其说这些书生想和小姐私奔,还不如说是盼望寻到伯乐,一步登天,坐拥权势。男子所思所想也不过都是权力,只有有些得志,有些则是觉得有志难伸。”
灵璧忽然一翻身坐起,若有所思的道:“照你这么说,难道就没有真心想和小姐私奔的书生吗?不是为了小姐身后的权势,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人而已。”
妙懿这回想了更长的时间,其实她对这些男女之事并不怎么了解。“也许有吧。不过对他们而言,选择门户相似的姑娘不是更好吗?”
她忽然滤清了思路,继续道:“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小姐这么一个人好,那么就应该明白,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的道理。如果真的希望小姐好,又怎么忍心让她为惹怒父母而伤心,为贫苦而操心,为名誉上的污点而羞惭呢?对了,若他们还用私奔来要挟小姐的父母给予钱财,那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小人了。”
灵璧道:“你说得倒挺有道理的。”反映了一会又说:“你偏题了。”
妙懿笑了笑,拿起灵璧丢下的《会真记》阖上书页,同另外几本书放好,打算放回床下暗格。那暗格不小,足能放下五六十本书,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十之一二的量。打上面头一本叫做《梦六花》,旁边是《瑶台夜话》。妙懿一时好奇,又往下翻了翻。下面的一本叫《风流妾》,再来是《蛮女强夫》,《玉势夺情》,《元帕洗冤》,接下来是《秉烛夜会*庵》,《秉烛夜会尘知观》,《秉烛夜会财神庙》,最惊奇的一本叫《秉烛夜会僧尼道》。
妙懿:“……”
看来《秉烛》还是一个系列,这大概是一整套。
妙懿没再继续翻动,怕看到什么更令她惊奇的书名。她将书本都收拾好,吹熄了烛火,重新躺回了床上,道:“太晚了,睡吧。”
灵璧刚要说还不困呢,可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一夜酣眠。
次日她醒来时还有些迷糊,出声叫了红玉,只见眼前一亮,帐子被撩开了。“小姐醒了。”红玉端了杯茶递给她,灵璧翻身坐起,靠在迎枕上慢慢喝着。只见妙懿坐在妆台前,披散着头发,怀珠正在用牛角篦子给她通头。她的头发乌黑柔亮,直垂腰际。她的侧颜十分优美,小小的脸颊,圆润的下颌,一束阳光从玻璃雕花窗格透入,正好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肌肤白得几乎透明。
生平头一次,灵璧对着一名女子看呆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妙懿转过头去含笑望着她,刹那间的风华惹得屋内众人的呼吸俱是一窒。
灵璧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铜镜,伸了个懒腰,道:“女子太美可得小心。”
“为何?”
“喜欢的人太多,打起来可怎么办?”
众人都笑了。
怀珠道:“那依着唐小姐这么说,我们小姐可怎么办呀?”
“那就找个最厉害的嫁了不就行了。”灵璧不在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