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一皱眉摇摇头,伸手去解他衣带……
“念一。”
他半是无奈半是窘迫地把她手摁住,“我真的没事。”
“让我瞧瞧。”
她不由分说地剥开他衣襟,脖颈上的纱布厚厚的缠了一层又一层,饶是如此还有些许殷红隐隐快要渗出来,灯光之下,他锁骨的肌肤赫然有一道五指红印,可见她此前抓得有多紧。
念一讷讷看了半晌,咬咬嘴唇又抬眸望着他,眼角的清泪自脸庞滑落下来。
就知道她看过之后会这样……
展昭拉过衣衫,食指往她眼底下轻轻一抹,笑叹道:
“又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对不起。”念一低下头,无数的内疚铺天盖地袭来,“对不起,我当时……的确是有过要杀了你的念头。”
若她的牙再咬偏一寸,展昭此刻恐怕真的要和她一样了。
“傻丫头,没什么好道歉的。”
他手臂一伸,兜着她的手脑勺,让自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是我自己说了要你杀我,你就是真的下了手,那也是我自愿的。”
“不行。”念一慌忙推开他,“你不能死。”
她表情肃然:“不要再有成为鬼的念头,也不许你轻生,这种话你如果再说我就……”
“我就……”
她迟疑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只得道:“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犹记得她昨晚曾说过的话,展昭心下微微感动,抚着她头发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因为在夜里的混乱中,她黑发由于戾气而长长,此刻已铺得满地皆是,乍一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倒有些可怖。
念一拉过头发来放在眼前打量,继而朝他笑道:
“原先还心疼头发被你斩掉了,想不到它现在就还了我这么多。”
展昭顺着她发丝,食指勾出一小缕来把玩,温颜一笑:“好是好,不过这也太长了,全盘上去也不好看。”
“是啊。”念一拿发梢在他脸颊上扫动,歪头问道,“不如还是由你来帮我剪吧?”
“不先翻翻黄历?”
“还是算了,眼下剪了就是。”她卷着发丝,自嘲打趣,“这样子出门,可不是去吓人么?”
展昭含笑不语,起身去篮子中取出剪刀。
“我要是剪得不好,怎么办?”
他捧起那一把大的头发,一时到真感觉棘手。
“没事,我自己再修一修,反正也长,你剪到脚踝的位置便好。”
“嗯。”
念一被子,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盯着被衾上的绣花认真看。展昭就坐在她身后,剪子剪断发丝的声音,咔擦咔擦,一下又一下。
他从前肯定没有帮人剪过头发,上回用剑又快又准,如今拿起剪子来不承想竟这么小心,每一刀都得思量许久。这么剪下去,说不准又得让他剪回原来的长度去了。
念一忍不住微笑,却也未喊停,反而眯着眼睛很是眷恋地侧耳聆听,心中只觉一片平安喜乐……
“对了,白玉堂他们呢?”
“不知道,一早见他把连翘拉走了,说不准已经睡下。”
“那我哥呢?”
“走了。”
时音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只是这次连招呼也未打,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她闭目沉思:得空还是回去问问他吧?
正把地上散落地断发收拾干净,蓦地听到屋外有人叩门,念一和展昭相视一望,她探头问道:
“谁啊?”
默了许久,才听白玉堂似笑非笑地开口:“我们。”
展昭垂眸看向念一,她迟疑片刻,还是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打开门时,白玉堂负手而立,笑容灿烂,背后却有个人躲躲闪闪,不时伸脑袋出来瞧他一眼,又飞快缩回去。
“你躲什么,看你这点出息,出来。”
白玉堂揪着她,推推搡搡进了屋。
床边,连翘垂头搅着衣摆,想看她又不敢看,一副别扭至极的样子。
念一上下把她一扫,猜测不出她的来意。
“你有事?”
“我……”连翘巴巴儿的向白玉堂望去,后者头疼地摁着眉心,张嘴对她做口型。
她咬咬牙,只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过告诉你那件事,会变成这样……你也的确是很可怜了,之前怀疑过你,算我是小人之心。”
念一淡淡听完,“这件事不怪你。”
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毕竟不知者不罪。但是言外之意,这件事不怪她,其他事就该怪她了。
“我连翘是个敢作敢当的人,错了就是错了。”她仰起头来,“既然你和展大哥两人都有病在身,无头鬼的事便由我和白老鼠来查,也算我将功补过了。”
“你?”念一怀疑地盯着她,“你行吗?”
“别看不起人啊……”连翘不服气地噘嘴瞪她,“我怎么说也是个修道之人,如果尸首真的在这镇上,寻一下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可……”
“那就这么定了。”眼见念一还要纠结,生怕她俩再吵起来,展昭只好先打断,“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没问题。”白玉堂急忙出来接话,“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