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得没那么尖锐了。
宁氏已经打开了柴门,正站在门口,那摇摇欲坠的柴房看上去更破烂了。此时太阳正好,从宁氏的位置往外看应该很耀眼,她抬起一只手正搭在额前,颤颤威威的,人瘦了不少。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等到林娘跟方柱子近前,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讨好的冲方柱子笑着。
“怎么了这是?”林娘压根儿没想过会见到宁氏这样的神情。
见林娘动问,宁氏慌忙把他们俩让进屋并急急的掩上柴门。只是那柴门像被人撞开过,比上次更透亮了些,即使关上门,里面还很亮堂,斑斑点点的都是阳光。
“林娘啊,救救咱们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冷不防宁氏揪住她的衣袖,一下就跪在面前。
屋里林金宝低垂着头蹲在角落里,林菊花侧过头去闷不做声,杏花咬着嘴唇红着眼眶,之前林娘睡过的简易床铺上躺着睡着的林宝儿。这一家人都窝在这柴房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宁氏就这么突然的跪到她的面前,林娘被唬了一跳,被人下跪压力很大好不好?连忙出手把她给拉扯起来。
“你爹死了,杀千刀的林家人黑心烂肺,霸占了咱家的家产,要把咱孤儿寡母的赶走啊!”宁氏话一出口,抽抽嗒嗒的就哭上了,不同于之前表演时的干嚎,这会儿完全是真情流露,有着走投无路的悲怆。
“可以这样的吗?”林娘完全弄不清状况,上回听宁氏说了族人欺负她们的事,也就随便听了那么一耳朵,但根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只能求助的望向方柱子。
显然方柱子也有些不明白,“家里不是还有男丁吗?有男丁怎么会被除族?”
“呸,不提那窝囊货,没他还好,族里的人就是提到他才一丝情面不留,说他早晚得把家给败光。”宁氏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林菊花倒是忍不住冲林金宝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骂起来。
“菊花,骂他有啥用,好歹金宝也是你弟弟,那些黑良心的随口找的由头,你还当真了。”宁氏忙伸手去拉林菊花,防止她有过激的行动。
“他就是个败家子,这么些年的书都读狗肚子身上了,你就偏心眼儿,好吃的好喝的仅着儿子,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养着个啥也指望不上的废物?还考秀才当大官呢,天天被他哄着!”林菊花越说越激动,拳脚直接向林金宝招呼。
难得的,飞扬跋扈的林金宝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听了宁氏断断续续的哭诉,林娘连猜带蒙的事情渐渐明朗起来。
林海被王屠户打致重伤不治身亡,林家族人着实起了一阵子哄,王屠户当时也被吓住了,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的安葬费。当时失了顶梁柱的宁氏乱成一团,林海的后事全是林家族人打理的。但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二十两银子肯定是花不完的,财帛动人心,有些人不勉占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