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动起了手。
林娘由香饽饽一下成了烫手的山芋,毫无道理可讲。这对一个女子来说着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更可怜的是,所有事情的发展走向,其实与她的想法都干系不大,她整个人完全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操纵在别人的手中。
刚刚心里对那些人生命的担忧似乎就是一个笑话,林娘往后退了两步,呆呆的站定,决定旁观。之前林家的要求是要回林娘,誓在必得,现在方家是休妻,誓在必行。无论是哪一方获胜,林娘的下场都是万劫不复。
可她的表现落到方柱子的眼里,那是说不出的凄凉。前进是毫无亲情可讲的娘家人,后退是要休弃自己的婆家人。踉跄后退的两步,恰恰是进退维谷的表现。当然,对于一个正常的土著女孩来说,现在面临的确实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只是现在的林娘根本是个西贝货,感情方面代入感没有那么强烈罢了。即使是那样,内心还是备受煎熬的,无论是哪一方胜,她的下场都逃不过嫁给王屠户那个禽兽。
特么的,现在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她自己都嫌弃,那个王屠户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啊?
手里一热,一只粗大的手伸过来,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起来。手指粗砺,甚至能触摸到老茧。林娘仰起头,只看得清男人带着胡碴的下巴。
“自来是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请问林家是什么意思,竟然敢将我方家媳再嫁他人?这是欺我方家无人吗?”男人的声音并不特别高亢,却吐字清晰,一字一句,自带特别的韵律,气势不容忽视,简简单单的两问,使得满院子的人都停顿下来。
“就是,这是欺负上门了?”有方家灵醒的族人立马明白过来,这个时候主要的问题是什么,统一战线解决林家人再说。
宁氏忙出来辩驳:“当初林娘是你们赶回娘家的,已经算不得方家人了,现在咱们来叫自家闺女回去,有什么不对?”
“敢问我方家是给了林娘和离书还是休书?凭什么说她不是方家人?”方柱子瞥了宁氏一眼,仍然不紧不慢。
这个男人果然不同一般,那气势、作派立马镇住了不少人。在乡下地方,其实婚姻是很随意的,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贫困户,没有那么多的纠葛,合则聚,不合则分,全凭大众的舆论导向。而且大部份的人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会认不会写,哪是有什么休书和离书,是否休妻也全凭一句话,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就成了事实。
其实当初方家的做法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和离那么回事,可现在方柱子硬是要揪着文书这条不放,林家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林家这边已经人心动摇,毕竟人方家有理有据,当初也没签个文书下来,硬是抢人多少也有些背理。
紧接着,方柱子的声音又起:“林娘只是回趟娘家,转眼就被改嫁他人,当我方柱子死了吗?好在林娘是个刚烈的女子,誓死不从。可你们竟然绑着把她送人,幸亏半道上与我相遇,并没有做出什么失节的事来,这件事我方家没打上你们林家的门已算便宜了,你们竟然还有脸来闹?”